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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楠地心愈发揪的生疼，忽然，她很想告诉李佳怡，不值得，为了这个男人不值得，但十指落下，便什么也说不出。感情本就无道理可言，他之于李佳怡，陈孝云之于她，一起走来，却是走散在时光洪流里。

不知不觉已经很晚，陈铮来敲门。乔楠开门时，他一身烟酒味，硬挤进来。他到床边一坐，微斜着身，乔楠这才想起聊天记录没有关，还是开着聊天窗口。她本是想要若无其事地过来关掉，刚弯下腰来，陈铮凉凉开口：“不累么，这样掖着藏着，有什么不满，何必要拐弯抹角。”

“发什么疯。”乔楠点了关闭，把电脑搬床下，自己则是坐在最边缘，扯了被子一角躺下。

“乔楠，你不就是对我娶你很感兴趣么，有什么疑问，何必要向别人打听，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陈铮忽然翻过身，半撑着，灼灼的眸光，徐徐生辉。

乔楠不得不往旁挪一挪，今晚的那一幕，怕是没少落入他眼里，只是能够忍到现在真是为难他，连她自己都不能忍受。

“陈铮你别告诉我，今晚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其实我对你为什么娶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拜托别太自作多情好不好，我还没对你感情深到这一步，势必要追根问底的地步，ok？”这番话，难免心虚。她不止一次想知道陈铮的出发点，基于身份不符，也觉没有问的理由。在有些真相，隐隐约约浮出水面，但又模棱两可时，她忽然胆怯了，不敢也不想知道原因，哪怕这原因对她并无坏处。

半晌，陈铮才说：“那算我多事。”然后躺下，翻了身背对她。

房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乔楠备受煎熬，她宁愿他说点什么，哪怕讽刺也好，不要这样一言不发。她境界可没他高，只是，这冷场是她挑起的，总不能现在赔着笑脸道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睡过去，陈铮忽然出声，“楠楠，于你来说我算什么？救命稻草是不是，你知不知道……”

乔楠猛然惊醒，没有听清后半句，黑暗里，陡然僵直了身体。她细细地听，认真回想，陈铮有说过什么吗？他说，他于她是救命稻草，然后……

“楠楠……”他忽然翻过身来，箍紧她，仿佛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那么用力。乔楠却觉得，这一刻的陈铮，太不真实。平日的他，哪里有今夜的脆弱。她很想，很想说，其实没什么的陈铮，哪怕你爱的人不在了，也没什么，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就靠在他怀里，聆听他每一次心跳，还有窗外的海潮。在这样静谧的深夜，陈铮想，这算是圆了他心愿么，为何，只要一闭上眼，早已经模糊了的音容笑貌，又清晰来。那些，曾在一起的快乐，那些，曾说过的话，那些手把手刻下的名字，在这一刻，不知是温暖了他，还是灼伤了他。

乔楠在陈铮思绪纷杂时，悄悄入了梦里。第二天醒来，她还是缩在他怀里，睡得心安理得，他好像一夜未眠，刚刚睡过去，闭着眼，锁紧眉头。乔楠动了动，他便收拢手臂，仿佛是有意识般。望见他睡得沉，不敢打扰，只得睁着眼僵着身，默默地数着时间。

只是，不知不觉又睡过去，待醒来时，陈铮又是一身清爽，坐在床沿看着她笑。乔楠窘，脸微红，没有去看他。又有点怨他，要不是他，哪有这尴尬。陈铮不在意，扯动唇角轻轻一笑，问：“怎么喜欢这一行？”

乔楠不想这时候，他会问及，愣怔片刻，才说：“也没什么喜不喜欢，哪一行不是混口饭吃，在说，除了拍摄，我无一技之长，要活在这社会里，只好不断地适应。”

“以后，这类活不要总接下来，或是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没事，习惯就好，昨晚的事，极少极少发生，我也没想对方是这样的人。”

“乔楠，算了，我不需要我的太太，要看别人脸色行事。”陈铮捉住她，捞起她，自己则是半跪着，两人视线刚好持平。

乔楠直觉鼻尖一酸，泪眼险些落下。她勉强笑：“陈铮，不是所有人都有我这运气，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容总，如果你觉得我的职业，有侮你身份，我也不会换行业。在说，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们结婚只是我们两个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陈铮眸里，好像穿过三月的杨花，蹒跚满是荆棘道路上，满目疮痍。段维维说，这个乔楠，毕竟不是彼年的乔柟，不要迷了心智。只是，什么叫迷了心智？什么又是心智？

“楠楠……”一声无奈地轻叹，撩了她心房，心乱了，在这一刻，所有矜持都失了冷静。

“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能够理解，男人谁希望自己的太太风里来雨里去，还要看人脸色，有时……但昨晚只是意外，这本是另外一个同事跟的案子，她家里出了些事，所以，就安排我过来。我想，能够帮助一下，就帮一下，以后这类事，能推掉我会推掉，不会再发生。”事后，乔楠想，那时那景如果不说点煽情的都对不起陈铮那柔柔的轻叹，仿佛给她布下迷魂阵，无多思考一股脑说出来。

陈铮轻轻撩着她发尖，发尖仿佛是馥了香，萦绕鼻尖。昨晚，却是失了心智，在看到容傅华握着她的手，她欲推开又顾及对方面子时，他更忍不了。在得知，她来见的人是容傅华时，在也坐不住，推了会议驱车前来。这样失常，他也觉太失冷静，可他没法无动于衷。无端幻想些可笑的令人发指，等他赶来时还是晚了一步，不，也不算晚。容傅华看到他，立马变了脸，掐媚地笑得欢。陈铮不动声色地支走乔楠，忽然起了恶趣味，灌醉了他，让服务员扶他回房，接下来如何，已不是他能够控制得了的。

这些，乔楠都是不知情，外面的风风雨雨，于她无关。

偏偏，这无关的人，在她出去时，又一次遇上。容傅华挽着位年轻时尚美女，气色不错，乔楠正推门，场面有点尴尬。

容傅华见她，愣了下，也是有些尴尬，不大自然松开美女的手，笑着道：“乔小姐要回去么，我也要回，要不要一起？”

“不麻烦容总，我还有任务在身。”

“那好，改天见。”

“希望有机会。”

告了别，乔楠去外面买东西，回来，又遇上容傅华，两人有说有笑，美女半个身子都斜挂他身上，娇嗔：“还说，你还不是一样，那位乔小姐，你看她的眼神，那样不加掩饰，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不要乱说，那位乔小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哪种人，我这种？”美女痴痴地笑，两人动作愈发亲昵，几乎是要贴在一起，“若是没我这种人，有你的快乐么。”

乔楠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场面有点尴尬，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就在这时，电话解救了她。电话是陈铮打来的，问她在哪？乔楠报了地址，抬头时，容傅华和美女尴尬，对她点了点头，闪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