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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祚的目光冷了去,却不是为谢陵寥寥几语戳破了他瞒着的心思,而是因为祁知生说了不当让他在废脑子了,他也交代过从昭行接来的那个小僮,小僮也禀报了谢陵这两日只是烹茶观书的事。
赵祚揽过他腰身的手紧了紧,半晌才叹了口气,出了声叮嘱道:“平之,祁先生说你再费不得心力了。这些事,寡人都可以说与你听,但寡人只要你应寡人一句,别费力了。你就当行一善,”赵祚的话里生了颤,也改了口,“应了我,只做你江南二子,做你的谢陵,行吗?”
“好啊。”谢陵不假思索地应来,却让赵祚更觉惊心。
他立马全数交代来:“西北是可能会有事,寡人也说不清楚,但陆岐是真的……”赵祚抬眼看了眼谢陵,顿了顿道,“消失了。羡之才收了一道笺,内容,寡人也不知。”
“消失了?”谢陵环过赵祚的手被这消息惊得有些失力,他心下有过这样的想法,却早早被否决了。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消失的深意,但他不愿……
人嘛,总不希望把自己至亲的人往最坏的情况里代入。
谢陵的一口气积郁在胸口,眼前一阵发黑,他努力睁了睁眼,也是徒劳,就听见有人急切唤着他道:“平之,平之!”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段过渡段发点糖发点糖
我写着写着都快忘了自己写了什么了微改一下
腌臜玩意
满园溽暑气,偏这伐檀屋里,冷得骇人。
昭行来的那个小僮恭敬地站在门外,往里探了探头,正瞧得那几月前才说要回扬州的祁郎君坐在床头,眉头深锁,抬手扣着谢郎君的腕,探着脉,而谢郎君就安静地躺在床上,似入了深梦一般。
如不是赵祚方才在屋里急切地唤着“平之”,如不是那床头堆着赵祚从谢陵身上褪下来的那套染了血的衣物,小僮可能也以为那床上的人只是睡过去了。
一直跟在祁知生身边的小僮抱了一箱药石,跑进了屋内,待祁知生净手寻穴位后,立马递了银针,由祁知生一番施为。
那九五至尊本是站在距床几步的位置,目光阴郁,却紧锁着床上的那位。忽然不知为何那祁先生握针的手顿了顿,急切道:“稳住他!”
话音未落,赵祚便健步上了床榻,将谢陵锢在自己怀里。上一次这番动作还是替谢无陵除枷的时候。
那时还不似现在,只担心着谢无陵落了病根,如今却怕下手重了,将人捏碎在了怀中。
“锢住他,你赵从山现在知道怕了?”祁知生皱了眉,不留情面道。谢陵在赵祚怀里,不停颤抖着,连眉头都要皱在一处了。赵祚手下使了力,尽力让谢陵无意识的颤抖和抗拒不影响祁知生下针。待谢陵在赵祚怀里安静下来时,祁知生也微微喘了口。
赵祚见状,那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祁先生,如何?”
祁知生闻声,一边接过自己徒儿递来的手帕,一边哂笑来,阴阳怪气道:“圣上心下应该知道比草民有数吧。草民倒有一事好奇得很呢。”
谢平之和祁知生本是知己之交。祁知生如今也不是第一次为谢平之鸣不平了,但每次总是直截了当地破口大骂来,也不管是在何人面前。像如今一般,拐弯抹角,确是祁知生第一次。
赵祚心下总有道不安在萦绕着,他低声道:“还请祁先生赐教。”
“圣上还想让谢平之活多久?”
赵祚为祁知生这一问,心神巨震。自他登基来,掌一手生杀予夺,早不畏这句话了。但这话从祁知生口里说来,他突然畏了,也怕了。
他仍坐在床榻,下意识将手臂收拢,将怀里人搂紧了些。目光徘徊在怀中人的面容上。谢陵能活多久,又哪是他能掌控的。他想谢陵活着,活到与他白头共老的时候,如此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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