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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天仇饶有兴致的望着紫馨鸾,待得紫馨鸾说罢,才轻笑而道“多谢你的好意了,我自然有我的作为,这‘文房四宝’对我来说用过一次就已足够了,因为,这唯一的才会是最好的,也会成为这美好的回忆,多了就不会感到如此的珍贵,且看我所做,就让它留存在这‘闻香阁’中。”
坤天仇带着这强烈的自信,右手执笔‘湖颖’,伸手向那‘龙鳞月研’中深深一点,沾染重重墨汁,手起,手落,顺势下笔占之白纸,直流而下,一笔从流,连绵而下,浓墨捻直,重重一点,方才停歇,细细一看,似是一个侧影,却是分辨不出。
坤天仇似觉不满,皱了皱眉,笔中墨汁已干,摇了摇头,道“这第一笔,到画的深了。”
坤天仇轻叹,抬头望了望柳夜莺,继续而道“这墨……不正,莺儿,你心散了。“
柳夜莺一听脸色一白,眼圈一红,急切的道“对不起,天仇,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坤天仇一惊,忙道“莺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这还是有补救的机会,没事的,莺儿。”
柳夜莺听到,惊喜道“这是真的吗?天仇?”
看到坤天仇重重点头,柳夜莺似是安下心来,心下愧疚的道“天仇,这墨,我怕是磨不了了,对不起。”
“夜莺妹妹,这并不是你的错,并不是你研不好墨,只不过你把心思全都放到坤天仇那里了,要怪啊,也要怪坤天仇。”紫馨鸾适时的走到柳夜莺的身旁轻声而道。
看着羞涩而地下头的柳夜莺,紫馨鸾宠溺的看了看,又淡淡的看了一样坤天仇,道“这墨就由我研好了。”
说着,紫馨鸾伸出玉手轻轻‘墨中狻猊’,在那‘龙鳞月研’中研磨起来,口中却是悠悠而道“所谓磨墨一说即有‘墨正’,这心无杂念,专心而动,即为心正,而心正则墨亦正,这研出的墨才为上品。”
紫馨鸾说罢,轻轻看了一眼坤天仇,再道“而这磨墨也有法可做的,力匀而适中,急缓而有序,轻重而有节,指端按推使力,循序而稳,渐渐磨滑,心不可急,而这所加清水为那山间露水最为清纯,是为研墨上佳之选。”
紫馨鸾淡淡一笑,轻轻将墨放置研旁,抬头问道“我研墨之心可为正,而这墨也是正,而你这笔可否是正呢?”
坤天仇哈哈一笑,道“你看过便知。”
说罢,坤天仇手握毛笔‘湖颖’,向研中一蘸,竟不抬笔,直直深入,在研中一搅,笔锋率而散开,轻轻一提,墨染淋漓,笔侧卧在墨中一蘸,在研边轻轻一碰,低低墨水又垂流入研中,看此作为,紫馨鸾眼前一亮,赞道“好一个‘蘸墨法’,如此浓厚墨汁,鼻尖竟全部渗入,而侧卧浓浓一蘸,渗入笔中,自然渗化,形成笔尖之浓,笔身之厚略浅,色之变化,果然之妙,真的是好一个‘蘸墨法’。”
坤天仇嘴角微微一扬,执笔‘湖颖’迅速落于纸间,顺着那本是浓浓一笔之边又延流而下,画之边,浓浓之色越减,越画越浅,直至了无,方才停笔,而此时坤天仇才是抬头,看着紫馨鸾道“敢问,可还有清水小勺,只需一勺清水即可。”
紫馨鸾抿嘴一笑,道“就知道你会有此要求,刚刚那一点清水已研墨而用,而既然看到有如此妙用的‘蘸墨法’,想来也必缺不了这清水,而这小勺也就变得必不可少。”
“你抬手看看右手之边有个盒子,盒子里便装的‘蘸墨’用的小勺。”紫馨鸾眉目一转,再道“而那你所需求的清水,早已有之,也是那山间露水了,这桌旁那壶茶水便是由山间露水所泡,这露水,早已在那桌脚水壶壶里,你当可随意用之。”
坤天仇听后,掀开右手小盒,看到一小勺安放其中,轻轻拿起,又是低头一看,才是发现,桌脚之下一水壶早已放置在上,微微一笑,提起地上小壶,缓缓倒入小勺之上,细细看去,不禁赞道“果然清澈纯洁,好个露水。”
坤天仇心意大动,提笔‘湖颖’,笔尖深深往研中一蘸,墨浓醇和,黑至雅涵,又向那小勺轻轻一点,水至纯深黑色,而那笔尖墨则淡,顺势又入画中而去,舞动不停,如此几次,方才停歇,坤天仇长出口气,道“画已大成,就待提诗,且让我写来。”
说罢,坤天仇将手中‘湖颖’,全根墨入研中,浓墨至深,手臂而动,快速摇摆而写,不到片刻,已停,将笔放置研旁,才道“这书法而至,画成,诗也成,笔正而停,紫姑娘,请可观赏。”
紫馨鸾听到称呼,眼睛若有所意的望了坤天仇一眼,随即不看,低头细细品味画中滋味,美眸灵动,浮光闪闪,只见画中所画,呈现是一水墨画,高山黝黑,攀峦而照,两山之间一条大河贯穿其中,湍流而急,而在那河流之上,一条小船放着其中,上乘一人,满脸欢欣之色,双手摇撸,仰天似是高声歌唱,定睛一看,那小船之上一网满载,是呈现满载而归之景,乐至开怀。
而至往上,只见一首诗词写置其上,细细看来,则是看到所写为题为“《江上渔者》”,诗词侧面而排开,整诗即为“③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入风波里。”
看至这里,紫馨鸾连连点头,连道了三个好字,道“好画,好诗,好书法,画中韵味竟是全露于出,这‘墨韵’竟是全然而出,‘墨分五彩’‘墨即为色’果然不是虚言,我竟是能有一见,真是不憾,而这‘浓破淡’与‘淡破浓’的画技出起的‘水晕墨章’更是甚佳,这画中人物的满欣欢喜之神韵也画将出来,这不正是那‘以形写神,妙在似与不似之间’的画之韵色吗?”
紫馨鸾意犹未尽,继续而道“再看这山间江河,用墨憨厚,浓墨如漆厚而滋润,淡墨如沙中含水,苍涩润浑一笔囊括,没有多年的笔力是不可能有此画中作为的。”
紫馨鸾说罢,抬头深深的望着坤天仇,道“单单只是此画,却还不止,书法笔力浑厚而有力,泼墨入神,渲染沧桑,高峰咏吟,披列风雨。执之挥之,有如醉写,醉不在酒而在于意,有如狂歌,狂不在音而在于韵,才有这忘笔忘墨,无形无我之字,好书法,妙。”
“更为点醒的就是添上的这首《江上渔者》将这好画,好诗连在一起,不得不说,这又是一首好诗,这笔下留情,留的是对这画中诗中之意。”
紫馨鸾淡淡说道,美眸一转,看向窗外,继续而道“若只看画,这画中满载而归的渔家欢欣而高唱,应是欣喜若狂之色,可是其实不然,再看这诗,才明其意,这画中的幸福之不过是表面皮毛,而那深层一想,不正是在阐释着那在那波涛而流的江河之上,忽隐忽现风浪中的渔家的惊险与艰辛吗?鲈鱼虽味美,却令人捕捉到的是那渔人深深疾苦之情,这首小诗虽言语朴实,耐人寻味,但却更是令人值得深思,这意境之喻,才堪称体不可言,令人叹息。”
紫馨鸾说至此处,长长叹了口气,似是在体味,娇躯深深一震,满脸的惊异看着坤天仇,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坤天仇听到,眼神怪异的看着紫馨鸾,道“我就是我,坤天仇,你又把我看做了谁?”
紫馨鸾忙忙摇头,不可置信的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世间竟有你这种不过短短二十年便能会有这么大能耐的人,须知这里的任何一样都可让一个人浸淫多年,可是你……,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坤天仇深深的凝视着紫馨鸾,道“‘这不可能,我不相信’哼,这只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做到,须知出色的人并不止我一个,我也未必是出色的,只不过是你所见的没有而已,这不代表就没有,你的表现在告诉我,你没有做到而已。”
紫馨鸾气绝,伸出纤手颤颤的指着坤天仇,嘴唇哆嗦,道“你……”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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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苏东坡为留念‘墨仙’潘谷写下的诗句。
②摘自宋朝诗人陈瓘的《歙砚诗》
③摘自范仲淹的《江上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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