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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城墙外，大钺氏的先锋已被she杀过半，强攻似乎也暂时停歇。但没有人退去半步，就那样隔着一面城墙安营扎寨。

这样的你攻我守，持续了半月之久，西侧倒塌的城门还未来得及趁夜修好，得到炮火补给的呼伦王，又炸毁了归雁城东面的城墙。

大钺氏一直都有扩张的狼子野心。

他们从来不是普通的游牧民族，他们有自己固定的皇城，有自己日渐强壮的兵马，更有恐惧势力不得不依附低头的附属小国。攻陷大延后能为他们带来的，不光是水糙，更有无数女人、珠宝、粮食、土地，还有令人艳羡的王权。

西山营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挡下他们的野心。

而大钺氏，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渐渐的培养出了最适合，也最有可能战胜他们的兵马和人才。

赫连浑跟随大王子到达归雁城外时，呼伦王只差一点点就能拿下这座他盼望了多年的城池。

随行的军ji被召出，供大王子和他的随行将军们享用。呼伦王找来赫连浑，指着月色下严守提防的归雁城城门道：&ldo;不消五日，此城必破！&rdo;

赫连浑口中奉承着，目光看向城门，想起被自己设计误入梭尼城的庆王世子，以及据探子回禀领兵出关深入沙漠找人的陆庭，他的心中就难以自抑地觉得欣喜若狂。

从大延偷师的火炮技术，那些曾经打在他们身上的炮，终于还给大延了。

打仗需要耗费大量的军需。

此番战事，西山营刚到的粮糙很快就吃紧起来，城中百姓也献出了家中存粮，却始终不见大钺氏势弱。

庆王派刘臣向封地中其余各镇借粮，大部分地方知轻重，为求生机，纷纷拿出粮食。唯独曲玉，不仅捂紧了口袋不肯借粮，甚至还口出狂言，说西山营迟迟赶不走大钺氏，是为了蓄力邀功。

邀什么功？

许太守几乎气死，却奈何不得闹事的桂二十一郎，只好私下拿出家中存粮，又连发数道奏折，希望兵部户部能多发粮，再多派兵马支援。

刘臣带着粮糙归城，归雁城却依旧成了危险之地。

&ldo;分一部分兵力，护送百姓们出城。&rdo;

庆王的身上满是血水。

每一次出城迎战，都是比守城更困难的鏖战。可守城只会越守越死，正面迎敌，倒可能在这时候换来一线生机。

&ldo;王爷……&rdo;

&ldo;去吧，趁城破之前，把人都送走，越远越好，起码别叫这帮畜生给追上了。&rdo;

&ldo;可是……&rdo;

&ldo;刘臣。&rdo;月光为伴，城墙外的大钺氏营地中，篝火明亮，依稀能听见男女调笑的声音，庆王咳嗽两声，&ldo;这座城，你与本王一道守了这么多年，你应当知道，以退为进的道理。&rdo;

不过半月，庆王鬓间的白发已然冒出。刘臣丢过头，狠狠抹了把脸：&ldo;末将知道。&rdo;

&ldo;咱们退这一步，能活全城的百姓。&rdo;

&ldo;可西山营从未败过！&rdo;

&ldo;西山营并未失败！&rdo;庆王神色凝重，&ldo;归雁城破，可西北防线还未溃败！联合边陲诸城，守住自西北入中原最后一道防线，照样能保住大延疆土！&rdo;

连日的战事，疲累与冬日的严寒沁入骨髓，庆王低头猛烈咳嗽。

&ldo;归雁城破，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本王一人承担。&rdo;

良久，城墙之上，刘臣终究咬牙应下了这一声&ldo;是&rdo;。

当夜，归雁城一侧城门大开，百姓拖家带口举家出城。但凡有形迹可疑之人，先拘后杀。只一夜，满城百姓无奈放弃了故土。

没有谁想离开，但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走。

永安元年冬，边关重地归雁城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