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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岳牺牲了，昨天下午试验场出事故，他在。”尉迟山小说的很快。

江奇文听的却很慢，这些字好像是慢慢飘进他耳朵里的……

“奇文你听着，要哭出来，哭出来好不好？”陈会宁明显觉得怀里的人身体一僵，他慌了神，把江奇文搂的死紧，自己边说边掉下泪来，“哭出来……奇文，哭出来……”。

江奇文哭不出来。

胸腔里的确像突然增大了气压，压的他喘不过起来，心脏仿佛被压的碎裂了一般。江奇文站着，感觉得到抱着他的陈会宁的体温，只那么一瞬，他难过几乎要死掉。可是他却站住了，

他拍拍他陈叔叔的背，说：“哦，这样的。”。

“你哭出来。”陈会宁拍拍他的脸，“这样不行你知道吗？哭出来。”。

“我没事儿，我上楼了。”江奇文推开陈会宁一步一步慢慢往楼上走，走到一半还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看到他们眼里的担忧，便说：“真的没事儿，你们别担心。”。

这是江奇文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晚上以后江奇文就不再开口说话，整日的坐着不动，不管是谁也不能得到他半点注意。伍行野这小子一下横起来，几拳头打上去，嘴角流血都没能换出江奇文一声哼哼，看的杨冬哭的那叫一个惨，哭着喊着奇文哥一直到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上尉迟山小没有陈会宁那么冷静，着急上火脾气暴躁得没有人可以忍受。陈会宁干脆把他赶出了家门，每天陪在江奇文身边，寸步不离，他害怕江奇文真的想不开。

吃饭，陈会宁就喂。睡觉，陈会宁就抱着江奇文。放贝多芬的曲子念史铁生的散文，陈会宁把他认为能够帮着江奇文过来的事儿都做完了，不管这事儿看起来有多傻。

伍行野和杨冬每天都过来，看了一言不发的江奇文心痛不已之后还要安慰陈会宁再走。

被赶出门的尉迟山小总在夜里回来，三个人一间屋子坐着没有一点儿声音。

收到了二炮的通知书那天，尉迟山小给江奇文说人已经下葬在八宝山要去就说句话来。依然没有得到一点点回应。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那天下午陈会宁守着一动不动的江奇文呆坐在房间里实在太困，靠着书桌睡了下去，恍惚间有人给他盖上了毯子，他伸手抓住那个人，抬眼一看是江奇文。

“爸。”江奇文就那么开了口，一个字儿把陈会宁喊的哭出了声儿来，吓得楼底下的尉迟山小连滚带爬奔上楼来。

江奇文一看俩爹都齐了，开口说了话：“我要换大学。”。

“换、换……”尉迟山小从来没有这么和蔼可亲、有求必应过，“换哪儿你说！”

“你定吧……我没关系。”。

江奇文说完居然还笑了，走向他们俩，一手搂过一个爸，三人头顶着头，哑着许久没说话的嗓子，慢慢的道：“没事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