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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卓猛地挑眉:“将军的意思是薛冉授意的?也是,就算是崔兰曦的人,她都死了,护着她的人就算回京也难逃一死,唯有投靠薛冉才有一线生机。”
许怀点头:“薛冉从来都不是坐璧待观之人,他暗中绝对有动作,况且,他在将军这里吃了那么大的亏,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裴将军谨之慎之。”
裴寂轻敲桌面的手指顿住,语气带上了几分嘲意:“有意思,我还担心他真的什么都不做......”
庾卓见他这副神色,就知道他一定是在打什么主意了,再加上他嘴边的嘲弄笑意,庾卓忽然明白了过来:“将军莫不是想直接将火烧到京都?”
“光一个通敌的大梁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让我们潜伏在北辽的人先别打草惊蛇,适当时候在拓跋恒耳边提一提,钓出背后那条大鱼,”裴寂起身,看着营帐外雨势渐小,神色稍缓,“不管这人是不是姓薛的人,现在都只能是。”
这话一出,庾卓和许怀对视了一眼,皆明白了。
漠北和北辽这趟浑水,薛冉无论如何都得淌,说不定,这会成为他最后悔下的一步棋。
庾卓点头:“宰炎那老狐狸不在拓跋恒身边,按着拓跋恒那莽撞又自以为是的性子,只要我们在北辽的人稍稍暗示几分,拓跋恒上当的可能性极大,就算拓跋恒不上当,我们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让坐实了薛冉私通北辽,反正我们现在不急于一时,有的是时间与这些人斡旋,还有,禹州那边,也需要些时日,正好着手办这事,”
许怀静静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深知这两人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心头不由有些感慨,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庾卓忽然问道:“许大人觉得呢?”
许怀微微一怔,点头附和:“将军和庾先生有如此谋略,许某深信姓薛的讨不了半点好,许某这就去准备前去崖县。”
话罢,许怀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外。
庾卓将人送到营帐外,转身回去,就见桌上的信笺已经又被他收进了怀里,心头无语。
自家将军对上这些曾经在公主府里待过的男人,简直就幼稚得没眼看。
收敛了心神,忽然想到些什么,庾卓声音低沉道:“如今唯一的变数就是宰炎,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他逃不掉的。”
裴寂侧了下落了半边阴暗的脸庞,视线锐利又锋芒毕露,稍稍点了下头。
他和庾卓作为宰炎多年的老对手,他们实在太清楚宰炎此刻会在哪里,在预谋些什么了。
毕竟宰炎本就十分清楚他裴寂的弱点在哪里。
所以上次,他才会利用崔兰曦,做了那么一场戏。
事到如今,宰炎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就是抓住他的弱点。
此刻,他巴不得飞到小殿下身边,时时刻刻护着她。
可......
想到这里,他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视线直直看向窗外的雨幕。
外面的雨势又大了起来,整个漠北谁都没有见过这阵仗,整日昏天暗地的,就像是天要塌了。
可没错,这天确实要塌了!
军中将士都跟了他多年,虽不至于军心不稳,但想到这两年,他接连做出的种种“荒唐”举动,军粮、奸细等等,军中难免人心浮动,再加上禹州接下来即将掀起的风潮,他裴寂此刻必须留在军中,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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