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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慕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熟练地翻转着火上的烤鸡,心中不由暗中感叹道:看来烧烤果然是江湖人士出门在外的必备技能啊!身为一个江湖人,你的武功可以不精,但是烧烤的手艺必须要练好,否则就会有饿肚子的危机。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山鸡终于便得金黄金黄,周身开始滋滋地滴油,同时散发出一股股扑鼻的香气,勾得周慕斐都忍不住开始流口水。看看火候已到,独孤流云握住烤鸡的木棍,将烤好的山鸡从架子上取下来晾了片刻,等到没那么烫了才撕下一条鸡腿来,却不忙着自己吃,而是递给一旁正默默咽口水的周慕斐:“雕儿,你忙活了半夜也饿了吧,吃一点吧。”周慕斐摇摇头叫了两声,意思很明显:我回山庄就有的吃了,可你还在这里受罚呢,还算自己吃吧,吃不完就留下来明天吃。独孤流云见雕儿不接鸡腿,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想到它如此设身处地未自己着想,独孤流云只觉心里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然而他还是能看出雕儿实际上是想吃的,于是仍旧坚持把鸡腿递到周慕斐嘴边:“来,一起吃才香。我自己吃没味道。”周慕斐拗不过他,加上鸡腿的香气实在诱人,于是张嘴咬住了鸡腿,开始大嚼起来。嗯,味道确实不错,又鲜又嫩。看来独孤流云的手艺还真不错。可惜淡了点,如果能有点盐就完美了。独孤流云正在长身体的时期,两顿没吃好这会儿也确实饿了,一只烤山鸡被他吃得只剩骨头。一人一雕相依着吃完了烤山鸡,然后独孤流云见夜色更深,已经接近四更,遂转头对周慕斐道:“雕儿,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周慕斐摇摇头叫了两声,表示要陪着独孤流云,反正他回去估计也睡不着。独孤流云见他摇头,也就不再坚持己见,遂起身找了个避风的小山坡,和他的雕儿一起坐在山坡后面休息。周慕斐一身厚厚的羽毛,倒也不觉得冷,于是大方地把自己没受伤的左翅贡献出来给独孤流云当靠垫。独孤流云也没拒绝他的好意,闭上眼靠在雕儿伸出的翅膀上,右肩则和它的身体贴在一处。独孤流云背部隔着衣衫感觉到雕儿的羽毛紧紧地贴着自己,只觉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一人一雕就这么静静相拥着,没过多久,就都睡着了。直到感觉到身边的独孤流云有了动作,周慕斐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天色早已大亮,独孤流云显然是刚站起身,看样子是想找地方练剑。周慕斐虽然还有些困意,不过外面光线这么亮他也睡不下去了,于是也跟着起身。本来还想去给独孤流云再找点猎物,但是转念一想,再过一会儿就到早饭时间了,陈妈一定会让下人给自己送饭的,如果那时自己不在独孤流云的房间里,那么自己半夜溜出来见独孤流云的秘密可能就守不住了。一念至此,周慕斐不敢耽搁,对着独孤流云叫了几声表示告别,然后朝着山庄的方向而去。周慕斐翻过围墙跳回山庄,然后从半开的窗户跳回了房。回到房间后,看到屋内一切如常,送饭的下人还没有过来,周慕斐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跳到床上准备装睡,谁料头一沾枕头就觉方才消失的困意再度死灰复燃,周慕斐索性闭上眼睛开始睡起回笼觉来。大雕写字于是接下来一连几天里,周慕斐白天都老老实实呆在屋里睡觉,等到了半夜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跳窗出去,越过围墙到后山去找独孤流云,当然他不会空着手去,每次见独孤流云之前,他都会设法在附近抓点野味带过去,有时候是野兔,有时候是山鸡,也有时候是其他野鸟。于是这七天的面壁生涯,是独孤流云有史以来最少饿肚子,也是感觉上过得最快的七天。当然,周慕斐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第一次偷偷溜出去找独孤流云后,季凌轩就发现了他的秘密。第二个晚上,当他半夜深更越墙而出时,季凌轩就站在不远处大树的阴影下默默地看着他,双眸中闪过一抹欣慰之色。云儿养出了一只如此忠心的雕,也不枉他这几年辛苦付出,对大雕无微不至地照顾和保护了。季凌轩看到这种情况,内心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戳穿他们?于是七天过后,独孤流云被召回封剑山庄,发现师父居然对雕儿这几天半夜偷偷带着食物去找自己的事一无所知,不由得在心里暗道庆幸。于是以后独孤流云再犯了错误被罚去后山面壁时,周慕斐都会偷偷去看他,有时嫌半夜不好找猎物,甚至还会从厨房里偷烤好的兔肉或者熟牛肉过去给独孤流云,居然还奇迹般没有被发现,这让一人一雕都不禁为他们的好运而额手称庆。于是时间就这样平静地一天天过去,眨眼间又过了四年。现在的独孤流云已经成长为玉树临风的俊美青年,一身剑术更是修炼得出神入化精妙异常。据某次杨天评估,此刻他的剑术已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远远超过他在江湖上遇到过的第一剑术大派全真派的优秀弟子。杨天评估完之后,还顺带评价了周慕斐,说就连他养的雕都身手不凡,放到江湖上足可与那些一流高手一争短长。这个评价让体型比数年前又增加不少,看上去十分剽悍勇猛的大雕周慕斐很是心花怒放了一阵,若不是碍于季凌轩管教严苛,他真想怂恿独孤流云带着自己到江湖上闯荡一番。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个愿望竟然很快就实现了。一天,季凌轩差唐叔把独孤流云单独叫去谈话,周慕斐好奇地想要跟去,居然被拦在了门外。这让周慕斐更加好奇,有什么秘密居然会让季凌轩仔细到连一只雕都防着?周慕斐决定等独孤流云回来后问个清楚。于是他就默默回房间等独孤流云了。结果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独孤流云推开门走了进来。周慕斐见他脸色凝重,脚步也似比往常沉重,连忙问道:“噢噢!噢噢……”出什么事了,你师父叫你过去干嘛?独孤流云走过去用手摸了摸大雕光滑的后背,道:“师父要我明天下山,设法查出当年我们独孤家灭门惨案的真相,然后,为死去的亲人报仇。”周慕斐一听立刻就兴奋了,下山啊,这个自己早就期盼很久了。灭门惨案神马的,听起来就觉得有料可挖,说不定还能牵扯出神马江湖上的大风波大秘密来,以前那些武侠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周慕斐只觉全身的八卦因子都沸腾了,遂叫了两声,催着独孤流云继续讲下去。谁料独孤流云竟然不说话了。周慕斐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否则他根本不需要在季凌轩房里待那么久,遂又噢噢叫了两声表示催促。孰料,一向和他无话不谈的独孤流云这次竟然摇摇头道:“雕儿,你不需要知道我们人类的这些恩怨是非。明天一早我就下山,你乖乖在家呆着。我会吩咐陈妈好好照顾你的。”周慕斐一听他竟然不准备带自己去,顿时急了,伸出一只鸟爪抓住独孤流云的衣袖叫道:“噢噢!噢噢……”带上我,我也要下山!独孤流云摇摇头道:“雕儿,江湖险恶,坏人很多的。你虽本领高强,却毕竟是只雕,哪里及得上人类的诡计多端。你又这么厉害,万一被人觊觎,恐怕他们会千方百计地加害你。那天的猎户兄弟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周慕斐当然知道江湖上有很多恶人,不过他都在山庄里闷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有次机会能够名正言顺地下山出去玩,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遂抓着独孤流云的衣袖继续噢噢叫着恳求。独孤流云虽然不同完全听懂,但是也能猜出他的大意是说他会跟着自己不乱跑,不会拖累自己,总之还是想去。不过独孤流云却真的不想带雕儿下山,毕竟自己是下山去查明独孤家的惨案真相,肯定会遇上重重艰难险阻,他不想雕儿跟着自己涉险,于是仍是坚定摇头。周慕斐见他还不肯松口答应,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他之所以坚持想要跟着独孤流云下山,当然不止是为了贪玩,也有想要和独孤流云相互照应的成分在里面。正如独孤流云所言,江湖险恶。自己承他这么多年照顾才能平安活到今日,如今他有事要下山,自己自当陪他下山,助他一臂之力。只是这些话,只靠“噢噢”地叫可说不清楚,如果想让独孤流云明白自己的意思,只有一个办法。周慕斐低头思虑片刻,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周慕斐用爪子抓着独孤流云的衣袖,然后拉着他往外走。独孤流云不明白雕儿要干什么,却也能猜出他这么做自有其用意,于是便紧紧跟在周慕斐身后。周慕斐把独孤流云拉到后院,一个人迹罕至的小院子里,然后放开独孤流云,低下头开始用右爪在地上划起来。由于数天前刚刚下过一场秋雨,因此地面比较潮湿,他的利爪在泥土上划起来丝毫不觉吃力。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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