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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也有可能真的是跟个女的在玩s？&rdo;大宝说。

&ldo;我在想啊，&rdo;我说，&ldo;在墓碑上捆人，你说会不会是某一种风俗什么的？把这个女人当成祭品，或者说这个女人愿意被当作祭品？&rdo;

受到青乡市&ldo;六&iddot;二九案件&rdo;的影响，我开始对各地的风俗习惯十分感兴趣。这几天我买了一些关于风俗习惯和典故的书，正在研读。也看到一些古人献祭活人的案例，但是没有这样捆绑在墓碑上，摆出一副被强奸的姿势的先例。

&ldo;说的有道理，&rdo;大宝抬起胳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ldo;明天我们去查一下那个墓碑是谁的，看起来是个大户人家，看看他们有没有可能去献祭活人。&rdo;

死者的颈部有一圈索沟，很深，皮肤被晒了一天，已经皮革样化了。死者双眼眼睑球结合膜弥漫着出血点，心血不凝，指甲乌青。显然，她是被凶手用绳索勒住颈部，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的。

&ldo;被捆绑了四肢，然后再勒颈，受害人确实没有能力反抗。不过，轻微反抗是有的，四肢捆绑处有轻微脱皮，还有，捆绑脚部的绳索，绑在树上的绳扣都已经松了，民警一碰就脱落了。&rdo;我说，&ldo;如果是s，不可能下这么狠的狠手勒颈吧。&rdo;

案件性质一时间陷入了困境，现在没有特别好的依据来推断凶手到底是为了什么去杀害死者。但我们的直觉，觉得这要么是一起封建迷信引发的献祭杀人，要么就是侵财。为什么扮成一个性侵害的现场，可能是因为凶手有想法没实现，或者凶手是在伪装，以转移我们侦查部门的注意力。

来来回回找了很多遍，尸体上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我们整体提取了死者的胃肠，开始研究她最后的进餐情况。

研究死者的胃内容物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情。法医必须把死者胃内容物一勺一勺舀出来，并且逐个分析胃内容物的形态，从而判断死者最后一餐吃了什么，给侦查提供一些线索。眼前这个死者的胃内容物已经所剩无几，都是一些面糊状的东西。

&ldo;按理说，人的胃内容物排空时间是六个小时，晚饭时间通常是六点，距她凌晨三点死亡，至少是晚饭后九个小时了，胃早就空了。既然她的胃里还有一些东西，说明她在零点左右，还吃了一些东西，面食，应该是饼干之类的干粮。&rdo;

&ldo;她晚饭没有吃，从小肠内容物综合已知的死亡时间看，她大概是在7月3日中午一点到两点左右吃的饭。&rdo;大宝把死者的小肠整齐地排列在解剖台上，全部剪了开来，研究她的小肠内容物，&ldo;小肠中间有大片空白区，一直都没吃东西，直到大约零点的时候，吃了点儿面食。&rdo;

&ldo;大部分食糜都已经消化成糊状了，&rdo;大宝接着说，&ldo;但有一些不容易消化的纤维还可辨，应该是有菜有肉，哦，还有西红柿皮。&rdo;&ldo;看来她昨天中午正常吃完饭后，就被劫持了。&rdo;林涛说。解剖完毕，我们正准备进一步提取死者的耻骨联合，进行年龄推断的时候，负责联络的侦查员走进解剖室说：&ldo;胡科长请你们赶紧赶往市局七楼会议室。&rdo;我抬头看了看表，打了个哈欠：&ldo;有发现吗？都十一点了，困死我了。&rdo;&ldo;有的。&rdo;侦查员点点头，&ldo;这个女的身份已经搞清楚了。&rdo;&ldo;这么快！&rdo;我说，&ldo;那我们没必要去做耻骨联合了，给她留个全尸吧。怎么查到的？&rdo;

侦查员说：&ldo;你们尸检的同时，支队所有的民警都参与了外围搜索的工作，很快我们就在坟场出来的路边找到了死者的全部衣服。另外一组民警，从岔路口另一条路去了废弃的砖厂，在厂房里发现了一些新鲜的饼干袋子，还有一个女式挎包。挎包里有些便宜的化妆品、名片，还有个钱包。钱包里没有钱和银行卡，但有身份证和一些打折卡。&rdo;

&ldo;对对对，死者确实在零点的时候，吃了些饼干之类的干粮。&rdo;我说，&ldo;高度吻合，这个身份证应该就是死者的。&rdo;&ldo;dna还在进行，和身份证主人的父母进行比对。&rdo;侦查员说，&ldo;不过毒物化验结果已经出来，可以排除死者生前服用过有毒或者安眠镇定类的药物。&rdo;

&ldo;死者没有反抗，没有被下药，&rdo;我轻轻地说道，&ldo;还能和凶手安静地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待了那么久，还在一起吃干粮，甚至去了坟地被脱衣服、被捆绑都没有多少挣扎。这，能说明什么呢？&rdo;

3

死者叫戚静静，人如其名，安静内向。

从死者的亲戚、朋友、同事的口中我们知道，戚静静的父亲下岗后，就没了稳定的工作，靠给工地干些苦力赚钱，她母亲前不久罹患了癌症。担负着全家几乎全部经济收入的戚静静，为了能给她母亲治病，这段时间像是疯了一样地赚钱。

戚静静是个装潢公司的销售推广人员，干得多，赚得多。她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一岁，但初中专毕业后就在行业里摸爬滚打的她，也已经算是个老江湖了，在建材行业有着一些人脉。大家都很喜欢她恬静的性子，所以，业余时间，为了赚更多的钱，她也会当一些中间人。比如介绍某建材厂买某原料公司的原料，她从中获取一些中间人的牵线费用。

&ldo;这种公司的销售，成天都是在外面跑业务的，&rdo;主办侦查员说，&ldo;很少有坐班。所以，昨天一整天，戚静静的同事都不掌握她的行踪，只是纷纷反映，这些天，戚静静一切正常。&rdo;

&ldo;戚静静还是处女，&rdo;大宝说，&ldo;调查看，她是不是可能有同性恋或者性变态之类的倾向呢？&rdo;

侦查员摇摇头，说：&ldo;没人反映这方面问题，而且，事发当天中午她去相亲了。&rdo;

&ldo;我们调了死者的手机话单，电话非常多。&rdo;胡科长补充道，&ldo;是可以印证，死者昨天中午十一点接到了相亲对象的电话，应该是赴约了。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有很多电话，查了一下，要么是客户的，要么是公用电话，都没有什么好的线索。三点左右就关机了。&rdo;

&ldo;这个相亲对象很可疑啊，&rdo;大宝说，&ldo;是个什么人？&rdo;&ldo;一个来龙番做生意的小老板，叫曹哲。&rdo;侦查员说，&ldo;半个月前来龙番开了个店，现在正在装修。&rdo;&ldo;他多高？&rdo;林涛一边问，一边拿出等比例的鞋印照片。通过排除现场民警、死者和发现尸体的村民的鞋印，林涛找到了很多枚一样的鞋印。不出意外，这个鞋印就是凶手留下的。&ldo;一米七，&rdo;侦查员说，&ldo;瘦瘦的。&rdo;&ldo;很有可能啊。&rdo;大宝说，&ldo;你看，哪个小姑娘会随随便便就被人脱衣服？我估计啊，有可能是相亲相上了，然后和小老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谈恋爱去了，哪知道小老板是个变态。&rdo;&ldo;脱衣服并不一定是自愿的，&rdo;胡科长说，&ldo;衣服全是碎的。也就是说，凶手是用刀子割碎了衣服，脱掉的。&rdo;&ldo;之所以用刀子割，而不是强行脱。&rdo;我说，&ldo;可能是因为凶手先捆绑了死者。既然四肢被捆绑，衣服就没办法脱了，只有割开。&rdo;&ldo;那戚静静为什么就这么容易就范？&rdo;大宝问。我摇摇头，表示不解。&ldo;不太可能。&rdo;林涛说，&ldo;根据鞋印推算凶手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即便有误差，也不会误差这么多。&rdo;

&ldo;我也觉得不可能。&rdo;我说，&ldo;刚来龙番半个月的小老板，怎么会对那么隐蔽的地方那么熟悉？还知道有坟地，有废弃砖厂？我在龙番生活好几年了，都不知道。&rdo;

&ldo;不管可能不可能，&rdo;陈局长发话了，&ldo;他可能是最后和戚静静接触的人。人我们已经抓了，正在审讯。&rdo;我皱皱眉头，没说话，心里对这个局长的鲁莽表示厌恶。&ldo;你们先查吧。&rdo;林涛显然也有些厌恶，抬腕看看表，说，&ldo;这起案件的种种表现，都是一起侵财案件。一个老板，侵财不强奸？我也怀疑，但保留意见。不早了，我们要休息了，明天有消息出来再说。&rdo;

深夜回到家里，铃铛睡眼惺忪地起床给我下了碗面条，坐在我身边，一边看我狼吞虎咽，一边听我说故事。&ldo;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案件呢？&rdo;铃铛问。&ldo;我觉得啊，可能就是某种祭祀的仪式。&rdo;我说。&ldo;那你看没看墓碑上的字儿啊？&rdo;铃铛说，&ldo;如果是祭祀，应该选择一个有纪念性的日子吧？&rdo;&ldo;对啊！&rdo;我拍了下桌子，&ldo;我后悔我开始没想到，没去看啊。要不，你现在陪我去看看？&rdo;&ldo;我才不去。&rdo;铃铛一脸惊恐，&ldo;别那么拼命，早点儿休息吧。&rdo;我哈哈一笑，亲了铃铛一口：&ldo;逗你呢。墓碑又不会跑，明天去就可以啦。不过你这真是提示了我，贤内助啊！&rdo;&ldo;说得那么恐怖……&rdo;

第二天一早，我约了林涛、大宝，驾车赶到现场。现场还有十几个民警正在进行搜索，我径直走到发现尸体的墓碑旁。

抗日英雄李华夏烈士之墓

原来这是一个烈士的墓碑，新中国成立后修建的衣冢墓。听说正是这个李华夏的后人坚决反对，甚至用了极端手段，才让开发商放弃了这一片土地。

生于一九一零年九月初八，卒于一九四一年六月初四。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拿出手机查了下万年历：&ldo;案发是在昨天凌晨，昨天就是农历六月初四！&rdo;我看见林涛和大宝一起打了个激灵。林涛笑着说：&ldo;目测，这案子要破啊。&rdo;专案组的第一步行动受到了挫折，对曹哲的审讯一无所获。曹哲说，他根本就没有看上戚静静，当天中午在一起吃完饭，就独自回了家。&ldo;他租住的小区的大门监控证实了这一点。&rdo;陈局长有些沮丧。&ldo;就说嘛，&rdo;我有些得意，&ldo;他没有作案的条件。不过，从他嘴里，你们得出什么线索了没有？&rdo;主办侦查员摇摇头。我略感可惜，道，&ldo;那他们大概几点结束吃饭的？吃饭后有没有人再给戚静静打电话？&rdo;&ldo;查了。&rdo;侦查员说，&ldo;饭店门口不远处路边有一个ic卡电话机，这个号码给戚静静打过一个电话。&rdo;&ldo;现在还有人用ic卡电话？&rdo;我沉思道。&ldo;可能是为了躲避侦查，所以不用手机的吧。&rdo;林涛说。&ldo;对了，&rdo;我抬起头，说，&ldo;女孩被捆绑的那座坟墓，是一个抗日烈士的，而女孩被杀害的那一天就是这个烈士的忌日。我觉得，你们当务之急是要从这个烈士的家人开始查起。目前看，活人献祭的可能性非常大。&rdo;&ldo;那戚静静为什么不反抗？&rdo;胡科长问。我摇摇头：&ldo;不知道，反正先查着吧，其他也没有什么线索。胡科长，不如我们先去讨论一下&lso;六三专案&rso;的情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