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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肯定的！”“那样的话，小少爷一定很讨人喜欢，郡主小时候特别讨人喜欢，我看叶大人这样文质彬彬的，也肯定很讨人喜欢。”京墨靠着高运，“真想快点回去，上回你们去幽州时，还大战在即，如今回去，能清净好一阵子了。”闻言高运笑道：“放心，辽军再怎么兵马众多，也要休整半年才会再攻，这回元气大伤，还损失一员大将，定不会这么快再犯。”“那倒也是。”一行人到驿站时比预计的完了一天，顾怜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后看着叶舟下车，走过去把手放进叶舟手心，“总算是到了，这样在这里休息一两日再去幽州也不过三日路程。”“恩，不知李大哥在不在。”叶舟和李驿丞原是同窗，两人兴趣相投，自然聊得来，上回一别，心中想着，不由得有些担心李驿丞不在，错过了可就是遗憾。“郡主，我和高运去把车马安顿一下再来，你们先进去。”京墨牵着马，朝着顾怜喊了一声，“林伯你跟着郡主他们进去，外面冷得很。”林伯应了一声就往顾怜这边走，身上穿了不少衣服，可还是让这地方的寒风刮得一把骨头都要冻僵了，连忙跟着顾怜，叶舟进了驿站内。顾怜见林伯这般，不禁笑起来，“林伯，我让人给你准备热茶，好让你去去寒，这边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入春，我怕你吃不消。”“不碍事，不碍事，习惯就好了。”林伯坐下，还拿着包袱，“不过这大雪茫茫的模样，我老头子还从未见过，一眼望去都是白色的，京城也下雪，可很少这样下。”“往后就习惯了。”顾怜安顿好林伯，又和驿站内的驿兵沟通后，出示了腰牌，交接之后才转身回到接待客人的大堂内，却见叶舟站在那里，面前是一个驿兵。见叶舟背影有些僵硬，似乎憋着一口气，顾怜有些不安，快步上前，看着那驿兵，“可是出了什么事？”“回将军，叶大人问李驿丞的去向，下官只是照实说，三日前，有一小队辽兵偷袭驿站，让我们发现，李驿丞不幸遇难，还有两个兄弟也一同殉职，新的驿丞还在路上，应该过两日就到。”驿兵说完看着叶舟和顾怜，有些不解。“两位大人上回……可否也是在这里落脚？”“恩。”这下驿兵回想起来，只得道：“二位大人节哀。”说完便出去了。顾怜点头，看着驿兵出去，转身轻轻抱叶舟，“你别憋着，我怕。李驿丞……的事情谁都没想到，只是意外而已，防不胜防，若是你想的话，我们打听一下他葬在何处，去拜祭一番，顺道去拜访他的家人，我知你这人重情重义，可你还该考虑我不是？”叶舟闻言浑身一松，靠在顾怜肩上，紧紧抱着顾怜，“若是我们能……”“没有这种如果，叶舟，你真要我骂你吗？”叶舟苦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太突然了，罢了，依着你说的去做，总要去拜祭的，至于他夫人和孩子，能帮着安顿便安顿吧。”“恩。”顾怜松了口气，听叶舟的话，知道他是想明白了，“你要吓死我吗！”叶舟失笑，扶着顾怜的肩看她恼怒的表情，不禁笑起来，“是为夫的错，不过辽人果真是不能放过，狼子野心，下回，可不会手下留情了。”说罢，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看得顾怜一愣。北地的风本就比中原喧嚣，这时正逢正月尾，更是一阵吹过一阵，刮在脸上跟冰刀子一样，恨不得能时时刻刻躲在屋里，免得受北风摧残。叶舟站在坟前，看着新立的碑，手上拿着一壶酒，看着碑上的名字，顿觉一身痛意——李驿丞这人和他的交情尽管只有备考那一段时间，可的确是兴趣相投的至交好友。本以为这回从京城来，能帮老友一回，将他一家调往京城附近，谁知道意外来得比他们更快。一别后，竟然只剩下一座孤坟。“李大哥，我和叶舟来看望你了。”顾怜蹲下来，身上的斗篷垂在地上，沾了一地的雪。手中的纸钱让两旁的香烛点燃，雪地里，一簇火看着格外明显。顾怜盯着面前的新坟，心中说不上的滋味，她虽对李驿丞了解不多，可上回叶舟见着他的模样就该明白的，的确一位能推心置腹的人。可惜，终究是将这一辈子都交给了家国大义。叶舟忽地蹲下来，将酒塞打开，直接将慢慢一壶酒倒在坟前，“本是带来和你畅饮的，谁知道……李兄，这一壶酒，我送你最后一程。”顾怜起身，站在顾怜旁边，挡住了一侧来的风。两人就这么静默在坟前待了一会儿，顾怜担心叶舟身体正欲开口时，叶舟已经起身站起来，回身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她，“走吧，回去了。”说完这话，神情已经恢复，似乎刚才在坟前立着，一脸悲痛的人不是他。顾怜自是明白叶舟的人，人不该把自己的软肋露出来，即使是偶尔露出来了，那也不能太久，否则对于敌人而言就是致命一击。“好过些了吗？”闻言叶舟一笑，抬头看向广袤的一片雪地，再看向那雪地中看着不过蝼蚁一般的驿站，摇了摇头，“若是那么快能从这事情里走出来，倒也负了我和他之间的情谊，只是人不能一直都活在过去的世界里，现在我有你，爹娘尚在，似乎，也并无什么遗憾了。”顾怜轻轻一笑，紧紧地握着叶舟的手，“放心，我不会死的。”“我知道。”身为将军，一军统帅，顾怜似乎比别人更容易出事。可叶舟相信，顾怜不会有事的，即便是到了那个地步，顾怜也能有办法死里逃生。他们俩能够白头到老，能够活到百年。“走吧，回去了，明天收拾一下，该往幽州去了。”“恩。”“给李大嫂他们的东西只能拜托驿站的人送去，我们在来的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再不到幽州，那边的府衙怕是要着急了。”顾怜想起这回的事情，既然辽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入夜潜入幽州来，还在驿站生乱，必定是还有其余的打算。不可能只是捣乱这么简单，何况驿站还损失了不少人，这笔账，她会一一讨回来。侧过头看一眼叶舟，见叶舟的神情，顾怜有些担心，“你说的，不能冲动，何况你在京中受的伤，如今还要养着，和辽人这一仗，我自己能来，你想要报的仇，我也能替你。”“放心，我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去赌。”“你这人，平时看着冷静自持，可偏偏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看着冷漠，心里又十分的看重，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这样的人，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在自伤。别人能发泄，他却不能。有时候，顾怜还希望叶舟能外放一些，至少有什么事情不会积郁成疾，免得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不说出来，日子久了，岂不是自伤身体吗？“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时忘记过？”“那这一去幽州，该做的，你都得和我商量，我也会为了你，不会兵行险着，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那样。”顾怜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在大小决策上都从未犯过错，和军中将士相处甚好，不说其余的，单单就说在幽州这三年，她守着幽州，不曾让辽人踏足一步。此番驿站的事情，就像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拼了命也得报了这桩事情。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着回到驿站，回到驿站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厨房那边飘来饭菜的味道，炊烟升起，两人心中一阵感慨。果真在这地方待久了，见着这样的气氛，便不忍回忆起许多事情来。“郡主，大人你们回来了？”“林伯还在里面烤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