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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来来去去,宛如南迁北往的候鸟,遇到湖泊歇歇脚,吃饱喝足再次赶路。
待天真正热了起来,隋玉的客舍冷清下来,一天到晚难见一个客人。
客舍打扫干净都锁上门,骆驼圈也清扫干净,圈里铺的沙挖走倒掉换新的,客舍暂时存封,等候下一波客人光顾。
远处的荒野上长出手掌高的金花草,十来头骆驼悠闲地行走在其中。
“嗖”的一声,铁箭飞了出去,草丛里藏的灰毛兔子弹了几下没动静了,大黑狗迅速跑去,叼着兔子拖着箭跑回来。
隋玉抹把汗,六月的太阳几乎要把人烤焦,太热了。
小春红向西放一箭,蹲在河边喝水的男人“咚”的一下栽进河里,当即就没了踪影。她吓得半死,赶忙扔了弓箭往河边跑。
“你射中人了?”柳芽儿大惊。
“没有,他自己栽下去的。”小春红吓得脸都白了。
隋玉听到动静也赶忙往河边跑。
人跑到河边,水里已经没人影了,小春红捡起插在草丛里的木箭,解释说:“不是我射的,箭都没碰着他。”
“人呢?莫不是见鬼了?”甘大下水,河流表面水流平静,水下的流速还挺急,他几乎要站不稳。
“往下游找,估计是被水冲走了。”隋玉吩咐,“张顺、李武,你俩抽两根棍子去河下游打捞,甘大,你去河对岸喊一声,他们的人掉河里冲走了。”
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对岸砌墙的人,兵卒早就走了七七八八,只余七八个想在胡都尉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兵卒还在坚持,他们蹲在黄土墙后躲阴凉,二十余个奴隶还顶着大太阳沉默地夯土。
没个管事的人,他们就是发现出事了,也没人出来拿主意。
“你们的人栽河里被水冲走了,估计是热晕头了,可不是我们放箭射的。”甘大湿淋淋的从河里爬起来喊。
一个年纪稍长的兵卒站出来,说:“是都尉府上的私奴,我回去找府里的管事过来。”
“先打捞吧。”隋玉开口,“下游河面广,你们几个跟我们一起去打捞。”
没人动作,夏季正值丰水期,河底又有挖泥挖出来的坑,不会水的人踩进去十有八九爬不起来。
隋玉看向面色麻木的奴隶,她喊上甘大往下游跑。
“砰”的一声,夯土的粗木砸在地上,一个瘦得皮包骨的奴隶跟了上去,另一个抬粗木的奴隶紧跟其后。
剩下的奴隶相互看了看,又有七八个人追了上去,其他人动了动脚,站在原地没动。
赵西平骑马回来,远远看见河边围着一群人,都拿着棍子在水里面戳来挑去,他问隋良:“这是出什么事了?你姐呢?”
“一个奴隶热晕了,喝水的时候栽河里了,被水冲走了,我姐领着人正在打捞。”隋良说,“都好一会儿了。”
“把柴房里的绳子拿来。”赵西平吩咐。
殷婆和梦嬷赶紧跑进
屋,不一会儿拿来三条绳子。
赵西平没下马,带着绳子骑马冲过去,靠近了,不等马停,他翻身下马。
“接着,绳子绑在腰上。”他将绳子扔给拽着长杆在水里走动的甘大和张顺李武。
“不知道冲哪儿去了。”隋玉走过来,“一射远的距离,我们跑到河边人就没影了。”
“夏天河里水流的快。”赵西平脱下短衫交给她,他也走进河里,跟甘大同扯一根绳,四人站成一排在河里打捞。
小春红和柳芽儿等七个女奴在河东的水草丛里用棍子挑,河西有另外十个灰扑扑的男奴站在浅水处打捞。
太阳越升越高,水里始终不见人影,殷婆、梦嬷和老牛叔也都过来了。
“险了,打捞起来也没救了。”老牛叔摇头。
不多一会儿,远处走来一个人,是崔家的小管事过来了,他脸盘子浑圆,一派笑模样,过来先跟赵西平和隋玉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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