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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可曾后悔过（第2页）

季九莲看着季夫人发衩上坠着的珠花乱颤，听着她声声质问，刚刚还仿佛有暖流淌过的身体，再次奇异般的冷了下来：

“那是有人无中生有，故意捏造陷害，为的是抹黑我，抹黑季家，此事我已经与父亲解释清楚了，有足够的人可以为我证明，我所言绝无半句虚言，所以母亲无须为此事着急上火。”

岂料季夫人闻言怒火更甚了：“有人为你作证，你便觉得你毫无过错？便觉得自已可以理直气壮？”

“季九莲，我是怎么与你说的？让你万事小心，千万谨慎。”

季夫人几次忍不住扬起声音，却次次都只得一再压下：“你可知你现在是站在何处？你是站在刀锋之上！”

“哪怕是无人在背后推，你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

“你才入官场，怎可树敌招恨？竟还招惹人散布出了如此谣言！”

“公主可是金枝玉叶，皇亲国戚，若是皇上当真听信了这些市井传言，一怒之下降罪于你，你当如何？”

“你当你只有你一人吗？你身上还拴着一条条季家人的性命，但凡你行错一步，稍有不慎，整个季家都将受你所累，遭你牵连！”

“你如今既是已经成了文武状元郎，又是东宫驸马，就应该更加谨言慎行，更加律已。”

“皆说三人成虎，若是因你行事乖张，招人算计，害得全家都因你被抄了老底，你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季九莲只觉得季夫人的声音真如利刃寒刀般贴在耳边，声声入肉三分，字字入心三寸。

他不觉得悲凉，可是胸腔里那颗心却像是灌着风般，呼啦啦的作响。

“那母亲觉得我当如何？”

季夫人张口便道：“对外公开说明你与曲柔晴毫无关系，与灵萱公主道歉，并且说明你对曲柔晴没有任何感情，往后行事说话，切忌招遥！”

“绝不能再传出任何你与曲柔晴牵扯不清的谣言，更不能传出任何你与灵萱公主夫妻不和的谣言！”

季夫人冷言号令，季九莲听着却只想发笑：“母亲所提的这些要求，未免太为难我了。”

“其他的，装装孙子好歹也能糊弄得过去，但夫妻之事……母亲莫非忘了？”季九莲看着季夫人，一字一顿，故意道：“您生养的儿子，下辈子重新投胎，也未免能做得到啊。”

“季九莲！”季夫人拍桌而起。

有不可置信，更有滔天震怒。

“母亲口口声声都说季家会受我所累，受我牵连，既然母亲如此清醒，又为何要种下这未知的覆灭的恶果？为何又要亲手培养出这么一把一不小心就会连累全家满族的屠刀？”

季九莲看着季夫人的眼里，冷漠得好像十月天里总也化不开的冰块：“母亲将所有一切罪责都推辞到儿子身上，却未曾想过，追根溯源起来，万死也难辞其咎的，是母亲吗？”

“若母亲真的这么惧怕毁灭，这么担心我牵连家族，那么一开始时，便可以选择另外的道路。”

“你……”季夫人的瞳孔巨烈颤动：“你竟然这么跟我说话。”

她饱受打击般，指着季九莲的手也在颤抖，可说话的语气，却不知道是被儿子如此直白的指责多点，还是一直掌控在手心的儿子突然不听话了，脱离了掌控的愤怒多点。

“母亲，我有一事一直很想问你。”季九莲看着季夫人，看着她站在那里摇摇欲坠，看着她如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攥着那串佛珠。

“母亲可曾后悔过？”

“为何要后悔？”季夫人好像一下子振作过来，腰杆挺得笔直，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季九莲：“若是没有当之择，你觉得你能有今日之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