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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ldo;好，再会，&rdo;我说。&ldo;多多保重自己，爱多亚。&rdo;

&ldo;你犯不着为我操心。我既不喝酒，也不乱搞。我既不是酒鬼，更不是嫖客。我知道什么对我有益处。&rdo;

&ldo;再会，&rdo;我说。&ldo;听说你快要被提升为上尉，我很高兴。&rdo;&ldo;我也不必等待人家来提升。我单凭战功就可以当上上尉。你知道。领章上三颗星，上面有只皇冠和两把交叉的刀。这才是我。&rdo;&ldo;祝你运道好。&rdo;

&ldo;祝你运道好。你什么时候回前线?&rdo;

&ldo;快啦。&rdo;

&ldo;好，哪天我来看看你。&rdo;

&ldo;再会。&rdo;

&ldo;再会。别上当。&rdo;

我走上一条后街，那是条直达医院的近路。爱多亚现年二十三。由旧金山一位叔父抚养成人，战争宣布时他恰巧回到意大利的都灵看望父母。他有个妹妹，以前同他一道上美国，住在他叔父那里，今年要从师范学校毕业。他是个地道的英雄，人人见了他都讨厌。凯瑟琳每每忍受不住。&ldo;我们也有我们的英雄，&rdo;她说。&ldo;但是一般地讲，亲爱的，人家安静多了。&rdo;

&ldo;我倒不在乎。&rdo;

&ldo;我对他也不在乎，只要他别那么自负，那么惹人讨厌，真是讨厌透了。&rdo;

&ldo;他也惹我讨厌。&rdo;

&ldo;你这么说，太好了，亲爱的。其实你也不必附和我。你能够想象他在前线时怎么样，你也知道他是多么能干，不过他太像我所不喜欢的那种男人。&rdo;

&ldo;我知道。&rdo;

&ldo;你知道，你真太好了。我也想试试喜欢他，不料他真是个讨厌又讨厌的家伙。&rdo;

&ldo;他今天下午说快要升上尉了。&rdo;

&ldo;这也好，&rdo;凯瑟琳说。&ldo;这总该叫他高兴高兴吧。&rdo;&ldo;你岂不喜欢我也升级吗?&rdo;

&ldo;不，亲爱的。我只要你的军衔可以进进比较好的酒家饭馆就行了。&rdo;

&ldo;我现在这一级恰巧就是。&rdo;

&ldo;你的军衔好极了。我不要你升级。那样怕会使你傲慢起来。哦，亲爱的，我十分喜欢你并不自高自大。你就是自负，我还是会嫁给你的，不过丈夫不自负那就太平多了。&rdo;

我们俩正在阳台上轻声谈话。月亮本来应该上升了，可惜城市上空罩了一层雾，月亮没有露出来，过了一会儿，下起纷纷细雨来，我们只得回房间去。外边的雾转成雨，一会儿雨大起来，我们听着雨打在屋顶上，仿佛擂鼓似的。我起身走到阳台门口站一站，看看雨打进来没有，原来并没有打进来，于是我让门仍旧开着。

&ldo;你还碰见了谁?&rdo;凯瑟琳问。

&ldo;迈耶斯夫妇。&rdo;

&ldo;那是一对怪物。&rdo;

&ldo;他本应当关在美国监牢里。人家却让他到国外来死。&rdo;

&ldo;而且幸福地住在米兰，直到永远。&rdo;

&ldo;怎么幸福也难说。&rdo;

&ldo;坐过牢的人，这种生活总算是幸福的吧。&rdo;

&ldo;她要送些东西来。&rdo;

&ldo;她送来的东西很棒。你是她的宝贝儿子吗?&rdo;

&ldo;是其中的一个。&rdo;

&ldo;你们都是她的宝贝儿子，&rdo;凯瑟琳说。&ldo;她偏爱这些宝贝儿子。你听那雨声。&rdo;

&ldo;雨下得很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