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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1页）

时怎么下来的。酒保来了。

&ldo;葛雷非伯爵要找你，&rdo;他说。

&ldo;谁?&rdo;

&ldo;葛雷非伯爵。你还记得你上次来这儿碰到的那个老人吧。&rdo;

&ldo;他在这儿吗?&rdo;

&ldo;是的，和他的侄女一同来的。我告诉他你来了。他要你和他打弹子。&rdo;

&ldo;他在哪儿?&rdo;

&ldo;在散步。&rdo;

&ldo;他身体怎么样?&rdo;

&ldo;比从前更年轻啦。昨天夜里晚饭前，他喝了三杯香槟鸡尾酒呢。&rdo;

&ldo;他的弹子功夫呢?&rdo;

&ldo;很行。他打败了我。我说你来了，他很高兴。这儿没人跟他打弹子。&rdo;

葛雷非伯爵九十四岁了。他是梅特涅1那一辈的人，须发雪白，举止风雅。

他当过奥意两国的外交官，他的生日宴会是米兰社交界的大事。他眼看要活到一百岁，打得一手漂亮爽利的好弹子，与他那九十四岁的脆弱身体适成对比。我从前在施特雷沙碰见他，也是在旅游季节以后，我们边打弹子边喝香槟。这打弹子喝香槟的风俗太好了，当时他每百分让我十五分，还赢了我。

&ldo;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他在这里?&rdo;

&ldo;我忘啦。&rdo;

&ldo;还有谁?&rdo;

&ldo;没有你认得的人了。旅馆里一共只有六位客人。&rdo;

&ldo;你现在有事吗?&rdo;

&ldo;没事。&rdo;

&ldo;那么钓鱼去吧。&rdo;

&ldo;我只能走开一个钟头。&rdo;

&ldo;来吧。把你的钓鱼线拿来。&rdo;

酒保披上一件上衣，我们就走出去。我们走到湖边，上了一条船，我划船，酒保坐在船尾放出线去钓湖上的鳟鱼‐‐线的一头有一个旋转匙形的诱饵和一个沉重的铅锤。我沿着湖岸划船，酒保手里扯着线，时而朝前抖它一抖。从湖上看来，施特雷沙相当荒凉，一长排一长排光秃的树木、一座座大旅馆和关闭的别墅。我把船划出去，横跨湖面，划到美人岛1，紧挨着石壁，在那儿，湖水突然变深了，你看见岩壁在晶莹的湖水中低斜下去，接着我们又朝北划往渔人岛。太阳给一朵云遮住了，湖水黑暗平滑，冷气逼人。我们虽然看见水上有鱼上升时的一些涟漪，但是始终没有鱼来上钩。

2巴罗美群岛是马焦莱湖上的一名胜地的名字。

1指瑞士与意大利两国边境上的马焦莱湖。施特雷沙就在湖西。

我把船划到渔人岛对面的地方，那儿靠有几只船，有人在补鱼网。&ldo;我们去喝杯酒吧?&rdo;

&ldo;好的。&rdo;

我把船划拢石码头，酒保把钓鱼线收回来，卷好放在船底，把诱饵挂在船舷的上缘。我上了岸，把船拴好。我们走进一家小咖啡店，在一张没铺桌布的木桌边坐下，叫了两杯味美思。

&ldo;你船划得累了吧?&rdo;

&ldo;不累。&rdo;

&ldo;回去我划，&rdo;他说。

&ldo;我喜欢划。&rdo;

&ldo;也许由你来抓住钓线会转运。&rdo;

&ldo;好吧。&rdo;

&ldo;告诉我，战争怎么啦?&rdo;

&ldo;糟透了。&rdo;

&ldo;我倒不必去，我年纪太大，像葛雷非伯爵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