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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程母进宫的早上,程冰翻箱倒柜不知换了多少套衣服,最后还是在锦青的建议下,换了套桃红色福纹宫装,将她的小脸衬托得红润又喜庆。
等待是焦急的,幼白早早地便去宫门口候着,瞧着时辰英国公府的马车应该也快到了。
“你瞧瞧我这样行吗?”程冰第一次见家长,心中慌得一批。
锦青只当是她太久没见到太夫人,心里兴奋又激动,好言相劝了许久才让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娘娘,太夫人到了!”幼白掀开门帘,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
程冰连忙起身,将裙子上的折痕拂平,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也不知程冰冰的母亲是怎样的人,与她相处起来又该如何呢?
她目光直直地朝门外看去,只见门帘外缓缓走进一名慈祥温柔的妇人。因保养得宜,程母看着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可眼神里透露出睿智的神采,她朝程冰微微一笑便要下拜。
程冰连忙上前,将她一把扶住,“娘……”
程母笑着摇摇头,坚持朝程冰行了大礼,才仍由程冰扶着她往暖阁走去。
程冰心中十分紧张,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娘,这么早进宫您还没用早膳吧,我准备了些点心,您先垫一垫,一会儿我陪您用膳……如今您身体如何,不如我传太医给您瞧瞧……弟弟如今这么样了,听皇上说他最近武功长进了不少,可惜今日他不能同您一道入宫,也不知道如今他长高了没……这不,我也给他备了礼,已经派人送到马车上去了,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程母笑盈盈地看着她,当初女儿出嫁之时才十四岁,如今都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个子也长高了不少。之前她还十分担心,生怕女儿在宫里过得不好,除了伤心难过,她与怀瑾也帮不上忙。可今日她冷眼瞧着,宫人们对待凤仪宫的态度都十分尊重,宫门口的守卫听闻是英国公府的马车时,态度殷勤丝毫不敢怠慢。由此可见,皇上待她是极好的。
程冰说了好一会儿,见程母只是笑着听她述说,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指,“娘,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怎么会?”程母握住她的手,温暖的触感让程冰心念一动,“此前听闻娘娘身染重疾,臣妇与怀瑾在府中担心不已,却始终不得与娘娘相见。好在皇上开恩,准了臣妇今日入宫见娘娘,臣妇亲眼见到娘娘身体康健,才能放下心来。”
一国之母被人下毒,这样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皇室颜面何在。因此,程冰中毒一事除了少数几人知晓外,则对外宣称程冰只是身染重疾。“娘,如今只有咱们母女二人,您就不要如此见怪了。”程冰轻轻地靠在程母怀里,心中思念着自己远在现世的母亲,忍不住眼眶湿润。
程母像小时候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应道:“好,娘听冰冰的。”
闻言程母身上的香味儿,程冰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娘,我好想你。”这句话是替自己,也是替程冰冰说的,她们两都再也无法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了。
“娘也好想冰冰,当初你的父亲……没能在回来,留下我一深闺妇人守着整个英国公府,虽说先皇下旨封你为太子妃,及时保住了英国公府的地位。可作为娘亲,我又何尝舍得将你送入皇家。”程母紧紧地抱着程冰,仿佛生怕她一撒手,女儿便没了一般。
感受到程母浓浓的母爱,程冰抬起头来,将她的脸上的泪痕拭干,强颜欢笑地岔开话题道:“咱们母女两好不容易相见,哭什么。娘,时间宝贵,娘您就同我说说府里的事吧。”
程母依旧拉着她的手,温柔地说:“如今府里一切都好,你弟弟虽年纪小却也懂事稳重,时常跟我说要好好念书,练出一身好武艺,将来挣得军功,好替你撑腰。”
说到自己的这一双儿女,程母心中十分自豪欣慰,女儿如今虽贵为皇后却仍乖巧懂事,心中一直挂记着英国公府,儿子虽年幼却也知长姐的不易,努力想撑起这份家业。有这一对儿女,百年之后她也算对得起程家的列祖列宗,有脸面去见国公爷了。
程冰听了她的话,对自己这个素未蒙面的弟弟心下越发好奇了,“外臣不得进入后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弟弟。”
程母听她这么说,恍然大悟道:“今日娘还有一件事想让你参考参考。”说完,她拿出一本名册放到程冰面前,忍不住抱怨道,“你弟弟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咱们家如今出了皇后,娶新妇一事上不宜太惹眼。好不容易等到大选结束,原本我帮他相看的是朝仪大夫家的嫡幼女童霓云,哪里想到德妃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家的女儿我是不敢娶了,以免闹得家宅不宁,损了你的名声。”
“德妃的父亲不是忠毅伯,与朝仪大夫何干?”程冰有些不明白了。
程母忍不住嗔怪道:“从前你在府里做姑娘的时候就不大喜欢出门应酬交际,人家府上开朵牡丹花都能办场花会,下场雪也能办场诗会,你偏偏不肯去,瞧瞧现在也没多少长进。忠毅伯与朝仪大夫原本就是堂兄弟,后来忠毅伯继承了爵位才分了家,论起来童霓云还叫德妃一句堂姐呢。德妃这事儿,算起来与你也有些干系,咱们家宁愿错过也不能留个隐患。”
程冰嘿嘿一笑,立刻转移话题道:“那如今娘相中的哪家小姐,或者怀瑾可有心仪的女子?”
程母有些苦恼,似乎有些拿捏不准,“我问过怀瑾的意思,他小子竟跟我说男儿志在四方,要先立业再成家。如今英国公府还指望着他开枝散叶,怎能任由他‘胡作非为’。这个是我拟的名册,你在宫中消息比娘灵通,就好好替怀瑾把把关。”
程冰被逗笑了,仔细将名册收了起来,“娘您就放心吧,我保证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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