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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程冰闲来无事做了些点心打算给江如霆送去,没料到竟在紫宸宫里遇见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如雳。
若不是这回江如霁大婚,程冰连江如雳的面都没见过。从前只听说这位五王爷脑子不好使,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一心只想经商,许多人都看不起他的行为,觉得他丢了皇室的脸面。
不过作为看过太多宫斗剧的程冰来说,她倒是觉得这位五王爷是难得清醒之人。没了权力,不仅能让江如霆放心,更是能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加纯粹。
他已有了这个世间最尊贵的身份,再加上富可敌国的财富,这小日子过得可真舒坦啊。
“皇嫂。”江如雳乖觉地冲她行礼,随即转头对江如霆道,“皇兄,既然皇嫂来了,我便先告辞了。”
江如霆也是受李太嫔之托,劝劝江如雳赶紧成婚生子。如今他也不求什么名门闺秀了,哪怕有一日江如雳带回来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都认。
看着江如霆有些难看的脸色,程冰便知他心中极度不爽,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和江如雳“谈判”失败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五弟一见我就要走,莫非是觉得我是洪水猛兽?”
江如雳赶紧摆摆手道:“皇嫂,您就饶了我吧。”
“皇后你过来,千万别理他。等到他将来孤独终老,连个后代子嗣也没有,朕也懒得在宗室里过继给孩子给他,直接将他所有的财产收入国库,这不比杀几个贪官来得更实惠。”江如霆显然是被他气狠了,说话也相当不留情面。
“哎哟喂,我的好皇兄啊。咱们兄弟俩,本来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啊,何必将话说得这么直白,好歹也在皇嫂面前给我留几分面子啊。”江如雳大手一拍,显然有些无语。
看着程冰送来的点心,江如雳有些馋,他刚想伸手便被江如霆拍开。又听着他抱怨道:“朕这五弟小时候还是个沉稳性子,后来不知被谁骗去爬树,一不小心摔了下来,醒来后就性子大变。先帝在时还好,等到朕登基后便彻底成了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熟悉的配方,这熟悉的味道,要是程冰还反应不过来,就白瞎了她现在的身份了。直觉告诉她,江如雳绝对也是穿越过来的,只是她还需要些时间确认他的身份。
不然一个母族毫无根基的皇子竟能平安长大,还能急流勇退,彻彻底底与朝堂割裂开来,绝对不给皇权造成一丝丝的威胁。看他虽然不太正经的样子,常年不在京城却能与江如霆相处融洽。这样的大智慧,要不是他极会做人,那便是看过很多宫斗剧才能领悟出来的!
许是程冰的眼神过于直接,江如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再不敢打点心的主意了。
江如霆看着他就来气,像赶苍蝇般将他哄了出去,命令他赶紧去看看李太嫔。
江如雳如临大赦,立刻朝二人恭敬地行了一礼,生怕江如霆反悔似的逃了出去。
“皇上似乎与五弟关系不错。”程冰陪着江如霆用了些点心,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江如霆不疑有他,毕竟连他都很难见到江如雳,更何况是身居后宫的程冰,有些好奇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江如霆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是朕亏欠了五弟。”
难道二人之前还有什么辛秘不足为外人道也?程冰连忙替江如霆续了杯茶,等着他的下文。
江如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半晌才道:“朕刚刚登基没多久,西狄大乱之时竟有队伍趁火打劫,试图攻下大顺的城池,吞并大顺的土地。你的父亲过世后,先皇与朕一直未找到合适接替之人,而后西北关边告急,朕派去的军队失了先机,大败而归,国库也一度告急。紧要关头是五弟拿出他的全部家当充入国库,才解了朕的燃眉之急。朕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他性子散漫惯了,不适应京城的生活,希望朕能允许他外出游历经商,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皇上就答应他了?”程冰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果然见到江如霆点点头道:“朕便允诺他,大顺境内畅通无阻,无人能够阻拦他的行动。”
“还真是放荡不羁爱自由啊。”程冰忍不住感叹道。多少人想尽办法去罗马,江如雳倒好,本来已经出生在罗马了,还要疯狂想办法逃出去。全部家当,可真是大方啊,试问又有几个人能舍得呢?
“这句话五弟也说过,当初他就是对朕说‘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朕虽不理解他为何这般说,可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江如霆记忆力很好,竟能记得当初江如雳与他的对话。
程冰:??!
江如雳同志,你的马甲已经掉了,你知道吗?
好不容易不用听江如霆絮絮叨叨的江如雳,还只走到半路就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引得路边的宫女们纷纷侧目。
他完全没有一点点羞愧的意思,仍然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心里还忍不住诽讥道:你们这些一辈子被困在深宫的人懂什么?我的理想可是整个星辰大海。
只要等到远洋的船只造好,他就要化身大顺朝的郑和,下西洋征服那些蛮夷之地。
不过此时,他站在永康宫门口,深吸了口气才缓缓抬脚进去,面上还得带着笑容喊道:“阿姨,我回来看您了!”
李太嫔多日未见儿子,听到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来到前厅,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番,才笑着说:“瞧你瘦的,你一人在外定又没有好好吃饭了。”
大概所有的长辈见到后辈都会这么说,反正江如雳习以为常,当下也不反驳,扶着李太嫔往里走。
“阿姨这段日子过得可好,今日我跟皇兄提起,再过两年便将您接到王府与我同住。到时候天南地北,我都带着您一块儿去看看大好河山。”江如雳感恩在宫里的这些年李太嫔对他的照顾,打心里也是将她当作自己的亲娘。
“我一切都好,倒是哪里有太嫔能出宫别居的道理,你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万一惹了皇上不快……”李太嫔听他这么说自然十分欣慰,可嘴上还是替江如雳担心。
江如雳不在意地笑笑说:“我在外经商赚了些银两,自然是要想着自家哥哥的。您再等我两年,到时候咱们在府里,我就能放心大胆地喊您娘亲了。”
李太嫔心中感动,不住地说道:“好好,阿姨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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