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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第2页）

&esp;&esp;程琉青一向难于理解姑娘家的心思，更无法应对坦白后的沉默。他的目光在屋内扫过一周，又生硬地咳了咳试图以此吸引怀婵的目光。

&esp;&esp;见怀婵如愿地抬起了头，程琉青连忙说道：“现在鄢朝很危险，你们暂时还回不去，不过我已经有打算了。”

&esp;&esp;“什么打算？”怀婵问，脸上的神情很平静，“你替我们想好了后路吗？”

&esp;&esp;程琉青觉得怀婵的神情有些怪异，不过还是点了头，“是，你们如今本就处境艰难，我这样贸然离去肯定会惹得非议。玉偕手里有兵，若能与他合作，应当能攻入帝都——”

&esp;&esp;“你离开是因为他吗？”怀婵打断了他，“就是那个个子很高，从廷春台追来下给你送伞的人，姓傅。”

&esp;&esp;闻言程琉青表情僵在脸上，他记得诗会下大雨的那天怀婵是在殿内，她又怎么会知道傅宴存给伞的事情。

&esp;&esp;像是有读心术，怀婵又说，“周仪之告诉我的，是齐鸣则告诉她的。”

&esp;&esp;“他们说，他从前在京城很有名气，后面和一个茶楼的老板暧昧不清，最后因为贪赃枉法被问责下狱了。”

&esp;&esp;怀婵眯了眯眼，故意模糊了程琉青鼻尖上的红痣，“那天有人说你长得像，其实你就是吧？”

&esp;&esp;程琉青怔住，他看着怀婵直愣愣的视线点头。

&esp;&esp;得到肯定的答案，怀婵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又问，“你和他怎么了？”

&esp;&esp;这样直白的问题，他从未与旁人说起过傅宴存的事情，程琉青一时不知道该要怎么说，下意识摸了摸手腕，摸到那道浅浅的疤痕上凸起的疙瘩。

&esp;&esp;月喜说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只要当下过得好就好，程琉青深以为然，他以为旧事重提会让他觉得难堪。

&esp;&esp;可一开口，他又觉得没那么困难，“他的名字叫傅宴存，宴席的宴，长存的存。”

&esp;&esp;或许是预见了往后，这句话像是叹息一般被程琉青说出来，他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隔得很远的距离，像他们的一开始。

&esp;&esp;“我看见他的时候就在想，这个人不明是非，尸位素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我恨他的自大恨他的残忍冷酷，觉得这世间没有比他更坏的存在。”

&esp;&esp;回想起在水牢的日子，程琉青嘴角的笑意淡了许多。

&esp;&esp;云锦一般梦幻的晚霞浮在天空，屋内被笼上金黄的纱，他垂眸看着被夕阳照得发亮的鞋面，绸缎软得像水波。

&esp;&esp;视线内突然闯进一只手，怀婵摸了摸程琉青手腕上的疤痕，问他，“这是他弄的吗？”

&esp;&esp;程琉青顺着怀婵的话低头，看见手腕上那道疤痕变成了淡粉色，浅得快看不见了，他摇了摇头，“这个不是，他弄的比这个要狠。”

&esp;&esp;流脓的伤口和凝固的血痂，程琉青身上看不见了，但他记得清楚，不过他没打算告诉给怀婵。

&esp;&esp;“后来他一直对我说别怕，说他会保护我。”

&esp;&esp;程琉青说着觉得有些好笑，当时他并不相信这些话，也没想到会与傅宴存有牵绊。

&esp;&esp;可如今想来，傅宴存倒也真的守过诺言，程琉青比划了一下，说：“他的后背有一条很长的刀疤，是为了救我被人砍的，其实我明白不可以光凭这一点就原谅他，这样会让我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