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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的人抓到了活口。
没过几天,大理寺就把审问的结果拟了折子呈上去。
那两拨人,一拨是三王爷派来的人,另一拨,是五王爷的人。
皇帝听闻后,在朝堂上气得吐了血,「混账东西!谋害储君,乃是死罪。」
第二日,两位王爷被鸩杀于狱中,所有亲眷贬为庶人,发配流放。
那日后,皇帝便一病不起,据说是被自己儿子气得中风,躺在龙榻上,四肢瘫痪,口不能言。
楚成允在床前侍疾,不时对上皇帝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心里却无半点波澜,「父皇,您该知道儿臣当初不是生病是中毒了吧?」
床上的人瞟了他一眼。
楚成允又笑着说,「您是故意不给儿臣治的吧?因为你讨厌儿臣,又或者……您巴不得我被别人害死。」
「其实儿臣也挺讨厌您的,儿臣早就知道皇叔要干什么了,很早前就看到成福公公同皇叔密谈,但是嘛,阿允不想告诉你。」楚成允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床上的人听闻身体剧烈颤抖。
楚成允继续说,「反正您以前也都是对我不闻不问的,那儿臣也就不管您的死活了。」
楚成允接过成福公公递过来的汤药,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床上人的嘴边。「只可惜,宁昭仪死了,萧贵妃又进了冷宫。」
楚成允想起自己八岁那年,母妃丽婕妤得宠,且家里父兄均有军功在身,外祖父又是辽北之主。
萧氏每每见了丽婕妤,都如同见了眼中钉,虽无实质上的打骂,但言语间都是讽刺。
楚成允估摸着,他这毒该是很早就被人下了,也许就是丽婕妤最得宠的那段时日。
后宫不过是帝王稳固前朝的另一种手段,说是丽婕妤得宠,不如说是皇帝做的戏。
莫名得宠,不过是将人放在风口浪尖,成为诸方箭矢的靶子。
楚成允把手里的汤匙再次往皇帝嘴边凑,「父皇,喝药。」
床上的人紧闭着嘴,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楚成允,像是要把人吃了。
楚成允无奈地放下碗,「父皇不想喝,那就算了,您好生歇息。」走之前,还不忘贴心地给人掖好被角,真是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几日后,一个丰神俊逸的白衣男子骑着一匹骏马出了城门。
楚长卿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走远,来不及送别。
方凌云只留下一封信,“大仇得报,望表弟往后能随心所欲,不再遭受苦难,长乐一世。”
……
景泰二十四年,皇帝楚玄北于十二月十九驾崩。
宫里敲响丧钟。
整个京城大街小巷全挂上白绫。
冬日的年节处在国丧中,没有一处敢大肆庆祝,就连新太子的19岁生辰,也只是在华阳宫里同丽夫人一起吃了一碗长寿面。
一月后新帝登基,改国号景意,大赦天下。
短短两月,楚成允就从一个不起眼的王爷,摇身一变成了这大楚最高权力统治者。
大楚向来以黑色为尊,帝王的服饰便是黑色金线龙纹,头上的冠冕厚重,压在脑袋上沉甸甸的,额前冕旒不时随着动作摇晃。
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上朝,楚成允难免紧张,作为王爷上朝时,他不是在观察某位老臣说话时会扯几次嘴角,下巴的胡须和昨日有什么不一样,就是在发呆,想着早饭吃什么,中午又吃什么。
而此时,面对那几十双眼睛,楚成允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又怕有臣子奏事时,自己答不上来。
要知道楚成允从小到大,没上过几天学堂,别的皇子都有太傅教。
自己么……自己的太傅就是皇叔了吧。
想着,便朝大殿中望去,这一望正巧与皇叔对上眼,楚成允何时看过那一脸庄重严肃的皇叔,一下子没忍住,抿嘴笑了起来。
「请陛下裁决。」殿中大臣说完,抬头就看到楚成允憋着笑的脸,整个人顿时有种受辱的感觉,再次高声道,「请陛下裁决。」
「……」楚成允刚刚魂归天外,全然没注意到那大臣说了什么,裁决什么?
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抠着长长袖袍下藏着的手,接受着各位大臣的目光洗礼,「您,您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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