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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嫖妓的宪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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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名为天香院的妓院小楼，坐落在石头胡同的中段，而自天香院向南行三十几米，则有一座门脸齐整的老院子，其石拱院门上方的汉白玉匾额上镌刻着三个大字：泰昌号——天香院砰然响枪，最先感到惊心的，正是泰昌号里面的几个身份特殊的人物。

“朴经理，听见枪声了吗？会不会是天香院？”泰昌号经理室的房门几乎是被撞开，冲进来急匆匆发问的是一个同样矮壮的汉子。

“宫下君，要不要我过去看看？”被称为朴经理的人，一张四方大脸上也挂满了惊惶。

“你马上去！——我担心是秋山那个家伙出了状况！”

“好的，宫下君，要不要派你的手下跟我一起过去？”

“你先去，我派人到天香院门口等你探听的消息！”

两个人的这番对话，使用的是日语。

很快，被称为朴经理的人就跑出了泰昌号的院门，而几乎只隔了半分钟不到，又有两条黑影步其后尘，窜出了院子。所不同的是，后面跟出来的两个人，手里全都提着张开了机头的毛瑟军用手枪。

他们先后赶到了这条胡同内赫赫有名的天香院。

此刻的天香院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在通往二楼的天井式楼梯上，几名北平市警察局外二区分局的警察，虽然半数也都荷枪实弹，但几乎从未开过枪的他们、无不被那个朝着天棚果断扣动扳机的矮壮汉子给震慑住了。

带队的胡警长，握着转轮手枪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因为朝天开了一枪的矮壮汉子，紧接着就将毛瑟军用手枪乌黑修长的枪管对准了他。

伴随这个动作的又是一串咆哮的日语。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影刚刚从大门鬼魅般地闪入——那是同一条胡同内的泰昌号烟馆的朝鲜籍经理：朴泰昌。

“徐妈妈，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直到朴泰昌溜到妓院老鸨的身后，轻轻触碰了一下对方并发问，完全被吓呆了的老鸨才惊觉，转头一把攥住了老熟人、朝鲜籍经理的手，声音带颤地说道：“日……日本客人，和咱们的小胡……胡警长，拿枪对上了！”

朴泰昌的一双鹰眼，其实早已投射到了二楼通道上挥舞着手枪咆哮不停的矮壮汉子，让他真正感到恐慌的是，这个与一帮中国警察激烈对峙的家伙，正是刚才他和宫下君所担心的对象：秋山。

朝鲜籍经理用力掰开了老鸨的手，嘴里则含混地安慰着：没事，没事。趁老鸨重新将视线转向二楼的时候，他则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大堂。

与此同时，二楼通道上的矮壮汉子开始朝前迈步，看架势，他要么是想加紧逼退警察，要么是想就这样突围下楼去。

带队的胡警长，这一瞬间终于为自己的懦弱感到了羞愤，于是歇斯底里地叫了一声：“站住，再前进一步就打死你！”

话音刚落，其余的警察们也一齐鼓噪起来，手持长枪的几个更是哗啦哗啦拉动枪栓，心虚却坚定地将几支汉阳造步枪直直地指向对手。

这番人多势众的气派果然生效，匹马单枪的矮壮汉子就此站下了脚步，但仍平举着毛瑟军用手枪，继续大吼莫名其妙的日语。

双方再度陷入僵持。

“警长，已经打电话回分局了，增援马上就到！”

蓦地，一个手持警棍的警察站在大堂天井里、抬头朝楼梯口嚷了起来。他在刚才枪响之后，立即用妓院大堂的电话，拨通了外二区警察局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