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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枪者第361节一律死有余辜（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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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罪，应该比普通人更加罪不容诛！”看到学长兼指挥官的这个态度，刘立民信心大增，当即将衡天先生针对史兆贤投敌危害性的论述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你们觉着光靠贴传单、发檄文，对史兆贤的打击是远远不够的，对吗？”谢宇说这番话的时候，把目光从两位学弟的身上收回，转为垂首凝视着桌面。

刘立民察言观色，明白学长在是否出手格杀北大出身的知名教授这一伦理关口上，还心存犹豫。

“这老先生究竟是怎么想的呢？真的糊涂到认为跟日本军人坐在一张会议桌上、仅仅是做一场纯粹的学术探讨？”良久，北大学长摇着头有感而发。

而两位学弟已经把各自碗中的卤肉汤面一扫而光了，此刻正巴巴地望着他。

“还觉得姓史的是你的先生？”刘立民并没有吃人嘴短，言辞依旧犀利得很：“面对这样一位曾经的大师、校友，难免心慈手软呗！”

张远则不易觉察地用膝盖碰了碰好朋友的腿，示意对方不要逼得过急。

谢宇却在这一刻拿定了主意，低垂的头颅重新扬了起来，眼神中已多了一份肃杀：“国土沦丧，外敌入侵，这个时候做汉奸，无论他从前是什么身份，一律死有余辜！”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刘立民挥掌拍击了一下饭桌，引来碗筷一片叮当乱响。

正蹲在后厨门口给一只宰杀完毕的母鸡褪毛的伙计，禁不住闻声望了过来。恰在这时，谢宇的叔父也从后厨重新走进了后院，他是来收碗筷的。

谢宇注意到了这一幕，先拿眼神制止了两名学弟的跃跃欲试，转而上前迎住自己的叔父：

“老叔，今天后厨的活计多吗？”

谢宇的叔父从发现刘立民、张远神神秘秘地现身后院，就已经意识到了有情况要发生，此刻再听原本应该帮厨的侄儿问出这话，当即一挥手，表示自己和伙计完全应付得了，要侄儿尽管和朋友们去忙该忙的事。

心无旁骛的指挥官，急忙三口两口吞下了自己碗里的面。一分钟后，在谢宇叔父的目送下，三个年轻人、两辆脚踏车蹿出了隆兴酒馆的后院。

然而没骑出多远，脚踏车就在路边停了下来，谢宇和刘立民针对目的地发生了争执——前者要带两名学弟去自己钟楼附近铃铛胡同的家，后者则主张先奔崇文门前的远东咖啡馆。

“你说去见你的那位楚姐，无非就是谈蓝衣社要招募我们的事情呗？”早有准备的北大学长心平气和地说道：“不过截止目前，我还没有决定答应什么蓝衣社，所以我现在不能去见她。”

刘立民顿时急了：“为什么不答应啊？蓝衣社有人有枪，又是国民政府委派过来的，完全值得我们信赖啊！”

谢宇不为所动，仍是不疾不徐地答道：“他们既然有人有枪，又非把我们招募过去做什么？像你们两个亲眼看到的女枪手那样的高超身手，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几个学生帮忙？”

“话不是这么说，”辅仁学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件事最开始是我主动求楚姐的，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指导和援助——毕竟人家是专业的特工组织，从能力到经验到装备，都比我们刺杀小联盟高出一大截。”

听到这里，谢宇不由得一下子皱起了眉头。一旁的张远见状，急忙出言解释：

“学长，我敢保证立民绝对没有妄自菲薄的意思——退一步说，就算咱们小联盟不归附到蓝衣社旗下，那么能得到他们的帮助也划得来啊。我见过楚姐使用的小手枪，就一个巴掌大小，咱们要是每人能有一支，今后无论是杀鬼子还是杀汉奸，肯定如虎添翼。”

“对对，”刘立民随声附和：“昨晚楚姐就用那支勃朗宁手枪，隔着几十米远一枪撂倒了一个特务，当场吓得他们不敢再紧追。”

不料，学长兼指挥官并不买账，直言在北平城内搞地下刺杀，枪未必就强于刀子和匕首——他们做下的格毙告密汉奸董七案、击杀街头日军哨兵案，都不曾用枪，却都很成功。反过来，那样的场合如果用手枪开火，只怕事毕反而难以脱身。

一席辩驳，将刘张二人说得哑口无言。

“我明确表个态吧，今天如果是商量刺杀联盟怎么除掉史兆贤，我就带你们到我家去；”谢宇最后摊了牌：“如果你们两个想去见蓝衣社的人，那就请便，我马上调头回去帮我老叔的餐馆做事。”

刘立民完全没有料到事态会搞成如此，按照他原来的估计，谢学长一定会欣然同意接受蓝衣社招募的，所以还早早地就在楚姐面前夸下了海口。可是事到如今，刺杀小联盟指挥官的态度竟是这样，让他一下子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北大学长不想在路边无谓地耽误时间，于是索性调转了脚踏车的车头准备告别。张远先急了，一面扯住学长的脚踏车车把，一面对同窗战友嚷道：“立民，你们两个再商量一下！”

辅仁学子当然知道学兵出身的谢宇向来说一不二的，而此时此刻，一举除掉汉奸学者史兆贤的念头，同样占据着他的大脑，于是便咬咬牙说道：“罢了，学长，我们跟你走——不过我得往远东咖啡馆打个电话，给楚姐留下口信报平安。”

谢宇则耸耸肩，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刘立民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还未到午后一点，那个姓杨的侍者应该还没有打开远东咖啡馆的大门。

“我们先去你家吧，”刘立民对学长说道：“一点过后我再找个公用电话打。”

三人二车就这样重新上了路，奔赴了钟楼方向。

“小关呢？昨晚你们救国会的行动，他参加了没有？”途中，谢宇忽然问了一句。

坐在刘立民脚踏车后座上的张远这才告知学长，昨晚救国会的行动没有调集燕大分支，是以关金文无缘参加。

谢宇点点头，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除掉史兆贤的行动，他总得参加了吧？我早说过，小关应该想办法住到城里来，蹲在郊外的燕大，有事召集他实在是太困难了。”

“不如我们四个凑一凑钱，租下一间房子来，”刘立民灵光倏地一闪，急急地建议：“平时就让小关住，每当咱们聚会商量事，就都到那里！如何？按说，咱们刺杀小联盟，也该有个正式的落脚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