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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节干掉走狗（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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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爷的！整整一下午，你们两个兔崽子跑到哪儿鬼混去了？！”

又累又渴又焦躁的关金文，面对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刘张二人，惊喜之下忍不住张口就骂。

“不关我事，都是他的主意，带着我到处乱跑。”张远笑嘻嘻地指着脚踏车上的刘立民，一句话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刘立民倒也不恼，故作高深地打量了几眼满头热汗的小关，撇着嘴讥讽道：“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好歹——明明为他费心在城里张罗租房子，却换来一个狗咬吕洞宾……”

原本气急败坏的关金文，一下子愣住了，满腹狐疑地扫视着两个兄弟战友。

张远早已按耐不住，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原委和盘端了出来。

孰料燕大学子听罢，只咧开厚嘴唇笑了一下，便又恼火地驳斥道：“这是给我一个人租房子吗？明明是给咱们小联盟找个会馆嘛！”

刘立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别吹得那么大好不好——还会馆！你以为咱们要租下一栋楼？”

“你哪来的钱？租个房子可不便宜，”小关斜睨着得意洋洋的刘立民问，未待对方回答，又忽然露出了一脸坏笑：“对了，我刚才可是在你们校门口看见密斯程了，戳在路边搔首弄姿的，怕是在寻什么人。”

刘立民怔住了，尚没来得及做出表示，小个子张远先一步来了精神：“哪呢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密斯特刘，我就说你艳福不浅吧？昨晚刚和楚姐分开，今天密斯程就找上门来了。”

“对，”刘立民气恼地回敬着：“明天我还打算去石头胡同逛逛呢！”

张远一听吓了一跳，瞬间就识相地闭上了嘴——石头胡同，正是昨晚他和化学系的孙嘉梁躲入妓院避难的所在，今天他已经在同窗战友的“严刑逼问”下如实招供了。

让张远感到庆幸的是，一旁的关金文根本不曾留意这一点，而是继续就租房子的话题开始追问。

“你真的看到小雪了？没和她打招呼？”刘立民同样没接小关的话茬，径自反问道：“她是走了还是进校园了？”

“你希望她是哪样？”关金文忽然换上了冷冷的口气：“我真纳闷，你是怎么说服这个千金大小姐加入咱们救国会的？我更纳闷，李衡天先生居然也首肯了！”一边说，一边就索性把昨晚在燕大校门口被程慕雪出尔反尔、拒绝搭车的一幕，不无愤怒地宣泄了出来。

刘张二人禁不住听得想发笑，又唯恐小关脸上挂不住。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刘立民只得出言安抚自己的兄弟：“小雪本来就是那么一个疯疯癫癫的人，被家里给宠坏了。其实，我把她拉入救国会实属迫于无奈，之前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衡天先生肯定也是出于这个考量——”

关金文面无表情地听到这里，忽然打断了对方：“老兄，别说我没提醒你啊，燕大哲学系的韩隆恒，怕是对你的密斯程不怀好意。”

看到刘立民惊愕的表情，小关索性将昨晚在燕大校园中与盯梢的韩公子哥意外交锋的事情，包括程慕雪对此的评价，都交代给了对方。

“韩隆恒对小雪有意思？没听她提起过啊？”刘立民的脸色明显罩上了一层阴翳：“那个有汉奸爸爸撑腰的公子哥，不是和他的表妹一直不清不楚的吗？”

到了这一地步，关金文不再开玩笑，反过来劝慰说，程学妹显然跟那个姓韩的也不是很熟，她当时就分析称，是韩隆恒一厢情愿地跟踪关注她：

“程学妹当然还是在意你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又跑到辅仁来找你！”

“妈的！要不要我们替你出面去教训教训他、让他离程学妹远一点？教育部次长的儿子了不起吗？不过跟史兆贤一样是日本人的走狗罢了！”张远在一旁愤愤然地替自己的兄弟打起了抱不平。

“算了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以后找时间问问小雪；”刘立民不耐烦地挥挥手，接着面朝关金文话锋一转：“说到史兆贤，你今天来得正好！——你知道这一下午我和小远去了哪里？又为什么急着租房子让你住到城里来？我们去找了谢学长，咱们联盟准备对姓史的那个老东西出手！”

膀大腰圆的关金文险些当街叫出声来，一把揪住了刘立民的胸襟，激动得呼呼喘粗气。

“你咋了？有些意外是不是？”张远对燕大战友的举动感到好笑，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意外个屁！”小关的神情已转为了喜气洋洋：“到底是兄弟啊，心有灵犀一点通，我还真没看错了你们几个！”

至此，北平刘关张总算彻底明白了彼此的心境，大家会意地呵呵笑了起来。

“昨天我在燕大知道了你们夜里要上街贴传单，就一直急得火上房；今天苏爱玲那个小娘皮，还要求燕大分支抓紧在学校里扩大宣传呢——可不是我现在说风凉话啊，贴传单对史兆贤这样的汉奸能有什么打击作用？这老东西既然都拉下脸皮跟日本人坐到一起，怎么还会在意几张传单骂他？”心情大畅的关金文，拽着好朋友脚踏车的车把，边走边喋喋不休：“而且在燕京大学，也不是所有的师生都骂史兆贤的，真就有不少人和他一个鼻孔出气，胡扯什么学者就应该摒弃政见、以文化来促进和平——我日他大爷的！”

北平刘关张一边谈论着，一边就拐上了松树街。这条街的一侧是辅仁大学的西墙，另一侧则分布着几条胡同，刺杀小联盟计划租下的房子，就将从这几条胡同当中筛选。

终于听燕大战友发完了长篇感慨，刘立民咬牙切齿地附和道：

别急，让那些汉奸狗子们先吠上几天，等咱们干掉了史兆贤，看他们哪个还敢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