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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节直言不讳（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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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来电话的正是位于西单安福胡同的军统北平区部的一个内勤。他转告毛代区长的最新指示，各站暂时按兵不动，但要彻夜做撤离疏散的准备。

不久，毛代区长本人也将电话打了过来，用暗语告知二站站长：已经由一站站长亲自出面，紧急联络安插在日本北平宪兵队总部里面的内线，命令其立即打探出被俘司机马大福受审的情况，确认马大福是否招供。如尚未招供，则不惜一切代价执行灭口。

毛代区长还特意询问了二站行动组的动向，得知行动组何楚二人此刻正与二站站长一起待命，当即表示首肯。

放下电话，二站站长将毛代区长的意思转述给了何慕之、楚静怡，接下来，他突然话锋一转：

“打入宪兵队的那个内线，现在可以将他的身份对你们二位明言了——是个日本语翻译，据悉被日本人安排在专事审讯的部门，负责在审讯者与犯人之间进行翻译。这个特殊身份，使得他会接触到许多重要案件，极有可能就包括对马大福的审问。”

何慕之表情凝重地点点头。他心里明白，只要一站站长与这名做翻译的内线一经联络上，有关马大福的诸多悬念便会一一揭晓。

“楚上尉，这两通电话打来之前，你刚刚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批评北平区及下属两站运行方面的疏漏？现在愿闻其详——”二站站长突然旧话重提。

这一刻，行动组长何慕之少校假意咳嗽了一声，引得楚静怡向他张望，进而也就看清了自己上司的目光含义。

“慕之兄，请不要阻拦，”善于察言观色的二站站长脱口说道：“让楚上尉讲出来。”

何慕之的小动作被识破却并不尴尬，当即朗声回应道：“站长，今晚情况万分危急，我们需要众志成城方有可能涉险过关。楚上尉的想法，只能算她的一己之见，值此关键时刻，还是先不要提了吧！”

不料站长却已经铁了心，他朝着自己的行动组长用力摆摆手：“我们现在除了原地待命、守候下一步的消息之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正可利用这一时间，听楚上尉畅所欲言。”

站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无论何慕之还是楚静怡，均已经别无选择。美女部下于是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摆出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开始侃侃而谈：

“站长，组长，属下虽人微言轻，可这一看法如梗在喉、不吐不快——我调来北平区时间不长，但却逐渐发现我们内部存在着诸多不守规矩纪律的现象；”

“从保密原则出发，北平区与下面的两个站、与站里面的各个组，理应是垂直联络；但是现实当中，频频出现违规的横向联系；”

“往前说，上次天津站陈恭澍站长率其手下行动组潜入北平、执行对王克敏的制裁任务，期间就发生过北平区的区领导携一站、二站的站长与其聚会饮酒甚至打牌的荒唐事件；”

话音未落，二站站长与行动组长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狼狈：前者因为自己亲自参与的这一酒局牌局属实，后者则曾经亲口向楚上尉做了相关透露。

楚静怡将两位上司的神态看在了眼中，但并未由此停下话头：

“再说今晚的行动——首先是北平区部不应该派遣外勤司机、直接参与二站行动组刺杀许振英的计划；这导致了行动组的人员地点为该司机所掌握，所以马大福这一个点出了事，就令北平区部和二站行动组都面临着暴露的凶险；”

“还有，刚才站长您轻易地向何少校与我披露了北平一站打入日本宪兵队总部内线人员的详细情况，虽说是出于应对眼下的危机，可总归是违反保密守则的！”

情绪激动的军统女上尉洋洋洒洒说到这里，终于告一段落。

而站在她斜对面的站长与组长，则始终一言不发。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