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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血债要血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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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日本宪兵便衣收起了手枪，聚在一起商量了几句，开始动身将血迹斑斑的富海祥尸体抬起来，扔到了小卡车的车厢里——看来，即便已经将对方射杀，他们仍然不打算放过他。

几十米开外的李衡天师徒们，一面极力控制住悲愤到了极点的富明伦，不使他挣脱前行和呐喊出声，一面直视着那些若无其事双手却沾满同胞鲜血的刽子手们。

“这笔血债，我发誓要让他们亲自偿还！”

终于，刘立民咬牙切齿地发出了低吼，这让一直惊恐依偎在他胸膛上的燕京大学女学子程慕雪越发害怕起来。

救国会会长此刻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身边的副手身上，他唯一的信念便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富明伦本人涉入险境。

而经历了人间最悲痛的惨事，年仅三十余岁的中国大学讲师富明伦这时已近乎昏厥，若不是李衡天与赵敬贤一左一右把持着，恐怕他将会瘫软倒地。

“这些禽兽要把我哥哥带到哪里去？”富明伦嘴唇哆嗦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能让他们把他带走……还有我嫂子，她在电车厂里没有出来。”

“明伦，你听我说，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我会交代给学生们替你去做；”李衡天呼呼喘着粗气，将嘴贴近对方的耳朵：“眼下必须确保你不落入日本人的手中，这既是为你个人安全负责，也是为了整个救国会的安危。——我这样说，你能听得懂吗？”

救国会副会长凝神听自己的会长讲完这些话，转过头目光空洞地看着对方，艰难点了点头。

李衡天终于暗暗舒了一口气，开始小声呼唤站在另一端的自己的弟子刘立民。而直到这时，他才认真注意到了那名娇小玲珑、打扮洋气的女孩子，内心不由得一怔，一时搞不清楚刘立民何以会带着这样一个年轻女子跟踪自己来到电车厂。

“立民，你过来。”

见恩师一脸严肃地呼唤自己，刘立民轻轻推开了怀中的燕大女友，但后者一惊，马上重新靠得更紧——显然，这个向来不问国事、只知风花雪月的文学才女，为从未见识过的血腥残忍的场面深深感到了恐惧。

于是，这对年轻的男女学生就厮跟着一起来到了李衡天面前。

衡天先生的眉头当然皱得更紧了，接下来他要交代给刘立民的话均为机密，而男弟子身边的这位女孩子他既未见过、也不清楚其身份，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好在辅仁学子还算机灵，觉察到了恩师的难言之隐，但这个关头想要让惊吓过度的程慕雪离开自己也不大可能，于是鼓起勇气对李衡天说道：“先生，她是燕京大学英文学系的学妹，矮我一年——你放心，她不是坏人。”

救国会会长被自己弟子这几句不伦不类的介绍搞得哭笑不得：不是坏人？这算是什么身份？此刻大家面临的危险境地，又岂是“不是坏人”的人就能放心让其参与进来的！？

情急之下，李衡天灵机一动，对茫然看着自己的燕大女学子说道：“同学，这位是中大生物学系的富先生，麻烦你来帮我搀扶他。”

一边说，一边就让出半个身位，示意程慕雪。

尽管对整个事件仍处在似懂非懂状态，但此刻的程慕雪已然明白面前这位中大富先生的亲人遭遇了不幸，女孩子的同情心令她当即上前一步，从男友的恩师手中接过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富明伦。

抓住这个时机，李衡天一把拽紧刘立民的手臂，将其拖到了几步开外：“你真是胡闹！不听我的话、擅自跟踪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带了这么一位娇小姐来？刚才在辅大校内你不明明是一个人吗？”

脸色尴尬的辅仁学子正要开口解释，他的先生又直接阻止了他说话：

“算了算了，现在情况紧急，日本宪兵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富先生与他兄长之间的亲属关系，假如他们顺着这条线索追踪，将很快会来抓捕他。我现在带着富先生转移，暂时先去辅大。你和中大的赵敬贤同学留在这里做两件事，第一，争取跟踪日本人的那辆小卡车，看看他们将富先生兄长的尸体运往哪里，但是这个事不要勉强。第二才是更重要的，你们要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混入电车厂，寻找富先生嫂子的下落——切记，目前还说不好电车厂内是否仍有日本宪兵在埋伏，千万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如果找到富先生的嫂子，你们即刻带她到辅大、到张远的宿舍。”

刘立民表情凝重地听着，频频点着头。他非常清楚救国会副会长眼下面临的凶险，但是他此刻脑海中除了记住恩师交代给他的这两件事情，其思路却在开着小差：他已经决定尽快找到北大学长谢宇，他们的四人小联盟，必须展开一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的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