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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节军警头目的会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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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来自北平城内的宪兵队总部特高课、宪兵队西城分队以及市警察局特务科的头目，已经全部聚集在了一处。

不断有军警跑来报告在这一带展开搜捕和设卡盘查的进展情况。其中市警察局的车警大队已近乎全体出动，基本上封锁住了以廊坊头条胡同为轴心、方圆数十里内的案发区域。警察局特务科的便衣队、警察局侦缉队、附近几个警察分局的勤务班，以及皇军驻屯军的巡逻、值岗兵力，都已经紧急行动起来。

但截至目前，仍无抓获足以确认身份的作案嫌犯的消息。

在翻译官的协助下，柳生、川崎和凌杰铭三个人梳理了一下今晚突发的案情，认定这是一起北平城地下反日势力有预谋有组织的、多地同时进行张贴传单的行动。根据王府井与前门两处案发地点的目击情况，可知作案者均为年轻人，判断其身份为高校学生的可能性极大。

最棘手的是，作案者拥有武器并且敢于杀警行凶。其武器包括刀具在内的冷兵器以及手枪——在北火扇胡同内，市警察局特务科已经搜检到了一枚子弹壳，目前初步鉴定为小口径手枪子弹；如不出意外，应该系开枪击中特务科一名警员的凶手所持手枪的发射。

“凌桑，侦缉队两名殉职警员的刀伤伤口，你看过了吗？”

柳生课长这时问向了凌杰铭。后者一时未听明白，张口结舌地没有作声。

柳生于是进一步诠释道：“凶嫌是用极其锋利的薄刃刀具，划开了殉职警员的颈动脉——这会让你联想到什么？”

特务科长恍然大悟：“王府饭店舞厅盥洗室的凶杀案！”

“嗯，凌桑，你果然很有职业嗅觉。”特高课课长满意地点着头：“就是那起案件——我怀疑那天在王府饭店杀死教育部处长的凶手，今晚又在廊坊头条胡同出手了！”

“老天！”凌杰铭忽然惊呼了一声：“那这个杀手当时应该就在隆福行鞋帽店的附近——侦缉队的人说不定都看见他了，只不过，他们光顾忙着逮捕那名贴传单的年轻人，没有注意到旁边就有其同党！”

宪兵队西城分队的队长这时插话进来：“你们警察局的人，没有在廊坊头条现场找到其他的目击证人吗？”

凌杰铭摇摇头，努力回忆着说：“当时在场的一共有四名侦缉队员，其中有三个对付被逮捕的嫌犯，另外一个维护现场秩序的后来曾经对我报告，说当时有几个路人正从鞋帽店门前路过，看到了抓捕过程。其中好像还有骑着脚踏车的一男一女、想要下车看热闹，但被他撵走了。”

“你说什么？！”柳生次郎突然一步跨到了凌杰铭的面前，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脸孔急促喝问：“有女人？还骑着脚踏车？！”

特务科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小半步，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柳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略为放缓了语气：“负责侦破新元饭店命案的东城分队近藤少佐，一直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当天在饭店舞厅的盥洗室内用刀杀人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女子——理由之一，根据有当晚参加舞会者的回忆，曾见一个穿旗袍的神秘女子行为诡异；理由之二，杀死教育部那名处长的地点，是女用盥洗室。”

“这就是说，刚才那个侦缉队队员在鞋帽店门口看到的一男一女，极有可能是被逮捕的反日分子的同伙？可那两个男女不是被他撵走了吗？”川崎少佐颇为不解地问道。

“说不定先是假意离开，然后再趁着有两名侦缉队员离开的空当，突然返回袭击看守嫌犯的另外两名侦缉队员；”说这番话的是特高课课长：“还有，凌桑，你在追击凶嫌到北火扇胡同的时候，不是亲眼看到对方骑着脚踏车吗？”

一语惊醒，凌杰铭顿时拼命点头：“正是正是——我怎么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马上把那个目睹到一男一女骑脚踏车的侦缉队员找来，他看到的八成就是凶手！”一旁的川崎少佐这时也开了窍，朝着特务科长吼叫着。

“凌桑，就按川崎少佐说的办。”柳生次郎也下了命令：“务必让他仔细回忆，能想起多少就说出多少，尤其是那个女人的印象——把他带回宪兵队总部去，特高课有画像专家！”

“嗨咿！”

凌杰铭挺胸立正应承一声，就带着两个部下匆匆离开了两名日本宪兵头目，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特务科长的内心一边开始后怕——乖乖！现在看来，自己今晚偶然撞上的，绝不是几名只会散发反日传单的毛头学生；他们当中竟然有携带杀人武器的职业杀手；刚才冒冒失失追击的嫌犯里面，应该就有那名杀手的存在！自己能够活着度过这场危机，当真幸运得紧。

按照宪兵队日本人的分析，出手用利刃杀人的，很有可能是一个女刺客——这就怪了，北平当地的几所大学，女子大生本来就不多，如今竟然从中诞生了一名刺杀高手！她究竟是怎么练成的？似乎完全不合情理嘛。

可是柳生课长偏偏又说得那么肯定，不由人不相信。

根据以往的几次经验，眼下搞得鸡飞狗跳的大规模搜捕与设卡，基本不会起什么作用——那些作案的嫌犯除非当场被抓获，否则一旦逃离就有如鱼入大海。看看羊肉胡同周边那一排排胡同口吧，密密麻麻，四通八达，仅那一片地域纵然投入几百警力进去，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如果再像日本人分析的那样，嫌犯当中有非常老到的职业杀手，那他们逃脱的本事就更难以估量了。普通的军警力量根本无法将之收入罗网。

会是女杀手？凌杰铭再次暗暗摇起了头，感到匪夷所思。

就在这时，迎面传来了摩托车的马达声，很快耀眼的车灯也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两辆车头插着太阳旗的军用三轮摩托车疾驰而过，其中一辆车的挎斗里，赫然蹲坐着一只北平人俗称的“黑背”狼狗。

特高课的警犬，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