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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师父师父（第2页）

“只喊一声师父，他们会打半天架，打完了也会来打我。”狄通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笑的师父们。

“嗯，孺子可教，给我大盆水洗一洗，你去做鱼吧。记得把那坛琼南青稞搬来，我前两日刚喝过，味道很香”叶南光已经把那条鱼吃完了，酒也喝完了。

“你去琼南了？你见着凌莫海了？”燕鸿从见到叶南光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是真的。纳兰煜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夺了他们火云旧部的兵权，第二年便发生了定皋山兵变，在那场蓄意谋划的屠杀中，屠维星谭源泽和玄黓星潘无涯为了掩护他们几人，浴血奋战身首异处。最终因为伏兵太多，只有韩擒虎杀出重围，而他们两个和上章星凌莫海绝望跳崖。

叶南光洗了把脸，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胡须，顿时神采不减当年，他起身走向亭外河边，看向远处的山峦，悠悠地道“没有，他坟上的草长得有人高了。”

身后燕鸿忽然蹲下抱头痛哭，昔日共战沙场的同袍，一起杀敌人头，一起赏边关月，一起作为天选之人辅助火云星主，一起发愿共建大业，一起在定皋山跳崖死里逃生的袍泽兄弟，说死就死了，呜呼哀哉，老天不公，穆连城可恨，纳兰氏可诛。

“他没死，我扒开坟墓看了，里面就几件烂衣服，他应该去阳华山了。”叶南光等燕鸿哭差不多了才开口安慰燕鸿。

没想到燕鸿又开始嚎嚎大叫“我们这是交了个什么朋友啊，叶南光，好歹你是西山寺进修过的高人，你今天来，要是看到我们的坟墓，也要扒开我们的坟啊？什么，他没死？”

钟啸武倒是没有想这些，他看着叶南光问“火云剑离开穆连城后，我们以为这一生不会见到火云剑再择主了，你知道火云天选的新主是谁吧。”

叶南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出事半年后，我便隐退，火云剑会选谁，我们谁也猜不到”

“那赤羽剑呢，新诞生的赤羽凤凰是谁”钟啸武又问，你是西山书院昔日院首，你当年立誓要放弃修行，入世帮助火云一统天下，但火云之主遇到赤羽凤凰后，一切都变了。变得目光短浅没有抱负，变得心慈手软只知道愚忠，变得儿女情长最后甘心偏安塞北。钟啸武是这样想的，他和那些火云旧部已经忘了，当年自己也是被宣夏先帝感动得甘愿臣服的。

“不知道，我在岭南太久了。”叶南光目光坚定，不能让他们知道火云是纳兰煜的亲儿子，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赤羽是穆连城的女儿。他们会连夜跳到宣夏去杀了他们。他们更不会放狄通去辅助萧沐冲的，他们之间的恩和怨或仇恨太多了，太久了。

“让狄通去吧，金翎龙啸长鸣天际，新的赤羽凤凰诞生了，新的火云之主也出现了，当年穆连城没有一统天下的心，但新的火云之主应该会有。这是他们的时代，让他们去完成我们没完成的使命，”

叶南光转身认真地看向面前这两位看似嬉笑怒骂的老顽童，“我在岭西森林碰见了燕池，你那重光剑选择了他，我在赤方红海遇见了冷禅的儿子冷琮，啸武，你的强圉剑选择了他，这难道不是天意吗？难道狄通有了秉兆剑，埋在这山上的景槐兄弟不开心吗。”

阳光热烈耀眼，两岸猿声啼鸣，三人不再言语，任眼前河水流向前方山崖，形成万丈瀑布汇成磅礴巨浪排山滚石喧嚣向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人忽然开怀大笑，笑声涤荡掉脸上陈年阴霾。燕鸿看着端着酒菜来的狄通道“小子，去吧，做你想做的事。看到燕池告诉他，我死了，就埋在这山林里。完成大业后来拜拜我，和他的钟伯伯，哈哈哈。还是凌莫海有先见之明啊。”

“狄通小子，碰到我那徒弟萧沐冲，跟他说一定要去西山拜见他师叔。一切听他师叔安排，包括娶媳妇。哈哈哈”

“叶和尚，你还记得去阳华山的路吗”

“真想再找韩老虎喝两杯啊”

“那现在就去，哈哈”

三人酒菜也不吃，看似悠闲却脚下生风般离开了山亭，沿着章河水岸没入崇山峻岭，笑声消失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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