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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臣带着一名随从进入牢中一路抵达关押王瑾晨所在的囚牢外。——哒,哒,哒——“这次不是来俊臣,又换了其他人么?”王瑾晨闭目背对,只凭脚步声与来人身上的气味便判断出了并不是频繁造访的来俊臣。“你是如何知道吾非来中丞的?”内臣开口道。听见声音别于平常男子后王瑾晨转过身,“内臣?”“吾是陛下的亲信,司宫台监,不过你应该只认识高延福吧,他常在外朝走动,故你见得多一些。”内臣道。王瑾晨微眯起双眼,“圣人竟派司宫台之长前来,”旋即握着牢住站起,“是我猜错了天心么?”“是我们所有人都猜错了天心,”内臣进而道,“你是两榜进士出身的才子,圣人为你多次破例,不过上十出头的年纪便一身紫金鱼袋,圣眷未谏,又有宰相求情,但谁能料到呢。”内臣无奈的摇头,“天心,难测。”王瑾晨听后颤抖着向后退了几步,旋即向前,似疯了一般,“不应该,圣人没有理由杀我。”“你可听闻,天子杀人,还需理由?”内臣道,又朝身后挥手。随从端着木托盘上前,盘内有酒一壶空杯一只,内臣望着惊恐万状的人,“汝还有何心愿?”“我忘了,”王瑾晨瘫坐在地,“君要臣死,臣岂有活路。”内臣长叹道:“富贵险中求,汝盛宠一时,却难能一世,短短几载,功名利禄皆全,终归曾是让人羡慕的。”“功名利禄…”王瑾晨攥着下裳,“只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罢了。”“陛下特许了汝一个恩情,让高延福去通知了汝的继室,今夜她会过来收尸,汝便安心去吧。”说罢,内臣亲自将空杯斟满酒。王瑾晨红着双眼,颤颤巍巍的接过酒杯,“圣人之恩,好生周全。”作者有话要说:阿耶说了什么,大家猜吧,文开头有伏笔,女主现在是二十几的年纪,往前推算是出生在670-680之间新生神都的夜晚,上空乌云密布,藏在云端的雨水像要随时倾泻一样,山的另外一头时而传来电闪的光亮,坊与坊之间的过道以及街道有几队金吾卫正在巡逻,平日里最为嘈杂的集市至夜后变得无声无息,而坊间却歌舞升平格外喧嚣。城南修文坊的临坊尚善坊内有几座亲王府与公主府,高耸的楼阁上站着主仆二人。主人负手而立,一袭红袍,俯视着正南方的修文坊,坊内有座雍王府乃是坊间最大的府邸,然却死气沉沉,旁侧有处小上许多的私宅,宅内灯火通明。随着起舞的寒风吹动悬于梁下的灯笼,红袍的目光闪烁,“先太子贤,圣人嫡次子,容貌俊秀,继兄太子位,后因罪被废,流巴州,不到一载为丘神绩所逼,自尽巴州,圣人复追其雍王,有妃房氏,生长子李光顺,良娣张氏生次子李守礼,这是国朝史书中有载之事与人,然雍王还有两位孺人以及一位王姓的媵,其中王氏不为人知。”红袍洞若观火,盯着私宅一动不动,“先孝敬皇帝弘,圣人嫡长子,猝于上元二年,年仅二十三岁,先皇后裴氏因悲伤过度,于次年崩,并未留下子嗣,孝敬皇帝乃高宗与圣人之爱子,年少聪慧,仁爱孝顺,圣人爱之甚笃,诸子所不能及也,弘太子猝后,二圣不胜悲痛,遂改旧例追为孝敬皇帝,东宫轶事,孝敬皇帝未曾纳妾,却有得其恩宠的左右内人,孝敬皇帝故去后,内人不知所踪。”“既为轶事,主人又是如何知道的?”穿着朴素的仆人问道。红袍眯起双眼,“行走御前,哪能一无所知呢。”“主人为何要在今夜提起两位先太子之事?”仆人不解道。来俊臣盯着正前方,“没什么,只是我的推测离不开这些枯骨。”仆从听不懂他的话,却也不敢再多问,来俊臣走到栏轩一角,喃喃自语道:“先孝敬皇帝故去多年,又有谁记得他的容貌曾冠绝长安呢,恐怕只有最疼惜他的双亲了吧。”-----------------------------——哐当!——散发着香气的酒才刚下肚,空杯旋即落地,酒中药效便开始发作于全身。杯子并未摔碎,只是滚落到了牢房外,王瑾晨卷缩在地,面露狰狞,全身颤抖。渐渐的四肢越发没有力气,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连呼吸都感到极为困难,痛苦卷缩了一会儿后便没了任何动静。内臣见状命随从叫来狱吏,适才进入牢房,随从端着酒在众多狱卒间穿过,狱吏走入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吓了一番,“台监,这…”“这是圣意。”内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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