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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ldo;嗯。&rdo;跋锋寒的目光深邃，&ldo;龙葵，你原是我的执念。&rdo;武道一途，有目标也罢，有心愿也罢，执念这个词，却太过，亦太重，容易让人陷入泥沼。他挣扎许久，方自去了那束缚，顿觉浑身轻松，面对龙葵之时，终能自在。

&ldo;如今你已放下？&rdo;

&ldo;不，只是我相信，如今的我，已然能与你比肩！&rdo;跋锋寒傲然道，骤然散发出的强大自信让龙葵不由瞥他一眼，随即勾唇一笑，&ldo;仍旧不曾放下罢？&rdo;

&ldo;龙葵。&rdo;

&ldo;嗯？&rdo;她一回眸，便见他靠过来，灼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脸颊，只听他低笑道：&ldo;你可知我昔日在中原亦向来是有美相伴，想不到竟在你处乱了方寸，这段岁月如今想来却让我心头不痛快，你该如何赔偿于我？&rdo;

龙葵瞪着他，这人果然是心境大进一步，但脸皮的厚度似乎也大进了一步？正待反唇相讥，却听被跋锋寒带上的门又是&ldo;吱呀&rdo;一声响‐‐

&ldo;老跋，你不是来叫……&rdo;寇仲猛然间睁大眼，看着坐在床沿边靠得无比近的两人，顿时如哑巴一样愣在那里，随即眼睛便咕噜噜地转了几圈，脸上的笑容亦是古怪起来，&ldo;你们继续，继续！&rdo;说罢如兔子一般跳了起来，&ldo;砰&rdo;地一声响，门被狠狠带上。

&ldo;寇仲！&rdo;

明明该是紧张沉闷的战前清早，为何有了那么几分鸡飞狗跳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51（限免）

51、慈涧…

龙葵走到院子中时，正好瞧见寇仲正对着徐子陵窃窃私语咬耳朵，虽有些距离，她仍把那小子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ldo;……想当年初见老跋的时候，这小子有美相伴、约斗名宿，那风流倜傥霸气英挺的劲儿还让我们嫉妒来着……想不到遇到龙大小姐全焉儿啦……&rdo;

瞥一眼抱着剑悠然走出来的跋锋寒，有美相伴、约斗名宿？唔，想不到这家伙也有那样的时候。

四人明明只是这样轻松站在院中，徐子陵含笑温然，跋锋寒姿态潇洒，龙葵带着一如既往的微坏笑意，而寇仲则眯着眼咧着嘴嚷着：&ldo;一块儿吃早点罢！&rdo;

清晨的阳光笼在四人身上，带着暖融融的舒适，即便是再大的困难亦或愁苦，在这种场景之下，无疑都会消弭殆尽，站在门口的魏征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不由有些怔然。寇仲等人并未将他关住，只是软禁在这小院之中，毕竟魏征不通武艺。

这样让人从心脾里感到柔软幸福的场景和人，他已经许久许久不曾见过了，太久了，久到他似乎都要忘记了。

明明此时李唐大军压境，明明此时洛阳的上空正掩盖着重重阴霾，明明此时王世充的心思诡诈难测，明明此时寇仲正处于最大的危机边缘，为何他们还会笑得如此纯粹真心？

果然，还不曾等几人吃完早点，杨公卿便匆匆来唤寇仲，誓师大典即将开始，王世充终决定发军慈涧！

寇仲随杨公卿的队伍出发，开赴慈涧，徐子陵、龙葵与跋锋寒比二人先走一步，因并不想与王世充照面，虽他已知晓三人存在，但难保在王世充见到三人时又使甚么手段。杨公卿本部有五千余人，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子弟兵，即使以王世充对人的多疑，亦不敢动杨公卿这支部队，例如以别人取代杨公卿等举措，因为那只会立即惹来兵变。杨公卿本是著名的起义军领袖，后来投诚王世充，故地位特殊。

这支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队伍驻扎在洛阳城西洛水东岸，寇仲和杨公卿两人轻骑出城，拔营起行，成为王世充开往慈涧的先锋军。

王世充肯让寇仲与杨公卿一起上道，也是妙着，因为寇仲是绝不会向李世民投降的人，只是没想过杨公卿早暗里向寇仲称臣而已。杨公卿乃精通兵法者，把五千军马分作前、中、后三军，互相呼应，又派快马先行，占领往慈涧沿途的掣高点，确保行军的安全。

寇仲与杨公卿在中军并骑而行，虽是大战前夕，且显然无人对此战看好，但寇仲却并无半分意兴阑珊的意味，反倒看上去沉着镇定，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样，这种信心似是感染了杨公卿，是以他的神情也并不见凝重。

&ldo;少帅似乎并无担忧之意？&rdo;杨公卿道：&ldo;不知少帅可曾到过慈涧？

寇仲闻弦歌知雅意，骇然道：&ldo;慈涧不是洛阳南最重要的军事重镇吗？&rdo;

杨公卿叹道：&ldo;王世充一直想联李渊对付窦建德，故把董淑妮嫁入关中作皇妃，又为表示友好，所以没有对慈涧大造防御工事。加强慈涧与诸城间的军防是破李密后的事，故此慈涧的城防远及不上虎牢与襄阳，比之你的彭梁城池也有不如，城周只十多里，处于丘陵平野之地，无险可守。我们若要击退李世民，只能与他在城外决战。&rdo;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心忖今趟王世充能发往慈涧战场的军队，包括杨公卿的兵员在内，只在三万之数，其他人须驻守各战略要点，以应付李世民之外另四路军的威胁进犯。至此才深切体会到李世民用兵的高明，迫得王世充无法集中全力迎击他的主力，随即叹道：&ldo;老跋恐怕高兴得很。&rdo;

杨公卿叹了口气：&ldo;天策府诸将悍勇无伦，尚有&lso;天兵&rso;之称的玄甲铁骑三千余人，即便杂在唐军中，但往往能发挥出难以估计的突破力，薛举和刘武周均因此吃大亏。今趟慈涧之战李世民原就有压倒性的兵力，又因罗士信的投降而对慈涧和我方的形势了若指掌，且有新安作后援补充，李世民，果然十分不好对付。&rdo;他缓缓道，随即又凑近低声道：&ldo;所以若我们现在立即折往彭梁，再设法在李世民大军压境前先一步攻下江都，应是明智之举。有徐、跋二位与龙小姐的相助，我军中并不缺大将，这机会比守住洛阳要大一些。&rdo;

寇仲却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认真道：&ldo;杨公，我知你是认真为我着想，但若是此步我退了，那么。&rdo;他看向远远的前方，目光坚定，&ldo;我将会生出不如李世民的心态，那我寇仲还有甚么资格去与他李唐争天下！&rdo;他这话说得既激昂又郑重，一双虎目熠熠生辉，&ldo;更何况，若是此时我退后了，岂不是让已然赶去慈涧的兄弟失望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