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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ldo;大作家，别玩文字了！&rdo;

林雨翔突然想到&ldo;赌鬼&rdo;这个词造得有误，鬼一定不会服气。因为感觉上，那&ldo;鬼&rdo;好像是赌注，比如甲问乙：&ldo;你们赌什么？&rdo;乙答：&ldo;我们赌鬼。&rdo;语法上还是成立的。应该叫&ldo;鬼赌&rdo;才对。

林雨翔刚想把自己的巧思妙见告诉梁梓君，只见梁梓君神经质地一刹车，说：&ldo;下车，到了！&rdo;

林雨翔紧张得用以自我放松的&ldo;赌徒见解&rdo;都忘了。停下车锁好，见四周只是些老房子，问：&ldo;哪来的鬼屋？&rdo;

&ldo;别急，走进那弄堂‐‐&rdo;梁梓君手一指身后的黑弄。林雨翔扭头一看，一刹那汗毛都直了。那弄堂像地狱的入口，与它的黑暗相比，外边这夜也恨不得要自豪地宣称&ldo;我是白天&rdo;了。

林雨翔跟随着梁梓君走进弄堂，顿时举步艰难，但碍于面子，还是要艰难举步。四周暗得手贴住鼻子还不见轮廓，仿佛一切光线胆小如雨翔而虚荣不及他，都不敢涉足这片黑暗。

提心吊胆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顿时有了感觉。那两只荒置了半天的眼睛终于嗅到光线，像饿猫看见老鼠一样捕捉不已。

看仔细了眼前的东西，林雨翔的脚快酥了。那幢危楼伫立在一个大庭院里，半边已经坍了，空留着楼梯。这楼解放前是教堂，解放后做医院，坍了十多年。总之，无论它做教堂做医院，都是一个害人的地方。坍了更坏人心。林雨翔不知道这楼的简历，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更吓着了自己。林雨翔&ldo;困倚危楼&rdo;，颤声说：&ldo;有什么好怕的？&rdo;

&ldo;不怕，就上去！&rdo;

林雨翔听到要上楼，踌躇着不前。

梁梓君说：&ldo;你怕了？&rdo;

林雨翔瞥一眼伫立在凄冷夜色里的鬼屋，顿时吓得故我消失，说：&ldo;这‐‐这有危险吧‐‐&rdo;

&ldo;哪里！瞧你娘们似的，走！&rdo;梁梓君拖林雨翔上楼。那楼梯其实还和楼面团结得很紧，只是看着像悬空了似的。刚走几步，楼上一阵骚动和脚步声。梁梓君吓得全身一震，喝道：&ldo;谁！&rdo;林雨翔的意识更像僵掉了，连表示惊讶的动作也省略掉了，怔在原地。

楼上的鬼也吓了一跳‐‐吓了四跳。有人开口：&ldo;侬啥人？&rdo;

梁梓君的心终于放下，长吐一口气。林雨翔的意识终于赶了上来，与意识同行的还有浑身的冷汗。他听到一口的上海话，心也放松许多，好歹是个人。退一步讲，即使上面是鬼，也是上海鬼，给点钱就可以打发走了。

梁梓君迟疑着问：&ldo;侬是‐‐是‐‐老k？&rdo;

&ldo;咦？侬‐‐梁梓君！&rdo;

上头有了回应。林雨翔大吃一惊，想原来梁梓君的交际面不仅跨地域而且入地狱。那个叫老k的从楼梯口出现，猛拍梁梓君的肩。梁梓君介绍他：&ldo;我朋友，叫老k，职校的！&rdo;

&ldo;伊是侬弟兄？&rdo;老k不屑地指着林雨翔问。

&ldo;不，我的同学。&rdo;梁梓君道。

梁梓君和眼前的长发男生老k是从小玩到大的‐‐从小打到大。老k练得一身高强武艺，横行邻里，小镇上无敌，成绩却比梁梓君略微好一些，所以荣升职中。梁梓君和他乡谊深厚。但由于梁梓君与其道路不同，沉溺美色，成绩大退，所以留了一级，无缘和老k厮守。老k进了县城的职校后，忙于打架，揍人骗人的议程排满，所以无暇回小镇。梁梓君和他已经一个多月不见，此番意外相逢，自然不胜激动。两人热烈交流，把雨翔冷落在一边。

老k聊了一阵子，突然记起有样东西忘在楼上，招呼说：&ldo;猫咪，出来吧！&rdo;

楼上怯生生走出一个女孩，长发及肩。夜色吞噬不了她脸的纯白，反而衬托得更加嫩。林雨翔两眼瞪大得脸上快要挤不下，嘴里喃喃说：&ldo;san！&rdo;

那女孩边下楼边理衣服。老k伸手迎接。林雨翔跨前一步，才发现认错了人，那女孩的姿色逊了san一分，发质也差了san一等，但毕竟还是光彩照人的。

老k竟也和梁梓君一个德性，可见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情窦未开，而且他不开则已，一开惊人，夜里跑到鬼屋来&ldo;人鬼情未了（un插edlody）&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