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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慕容言接过油乎乎的鸡翅膀，笑道：&ldo;我在想，明天总算能见到母妃了，我娶了媳妇她都不知道，她一定特别喜欢你。&ldo;

玲珑想起只见过一面的德妃娘娘，不禁笑道：&ldo;那是自然。&rdo;

德妃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即便是现在，这种美不只是皮囊的美，是一种由内到外散发出的魅力，是一种被宠了一辈子的温柔和自信，即便在困境之中，也没有失了光泽。

慕容言絮絮叨叨地讲起小时候的事情来，母妃平时很温柔，可是他一旦做错了事情，却半点也不含糊地揍他，这个时候，父皇就会护着，然后母妃就说他慈父多败儿。

他们一家子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皇宫里面条条框框的约束，就像是最普通的一家人。

听着听着，玲珑也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五岁之前毕竟记事不多，但偶尔能想起的那些模糊的画面，都是她这一生最温暖的回忆，要小心地放在心底珍藏着的。

慕容言一直跟玲珑说这些，几乎不往明日一战的结果上提，救出德妃的希望有多大？他们谁也不知道。

玲珑最后突然抱住了他，慕容言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感觉到脸颊有些湿润。

他说出来的，说不出来的，她都能懂。

这就够了，他们就彼此相依偎，在怎样的乱世，都不会太孤单。

犹如困兽一般，第二天一早，郑婉灵就上了城楼。

慕容言骑着马，平静地瞧着她。

一别这么长时间，对方都有了惊人的变化，郑婉灵那种用于伪装的温婉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野心。

第41章

陈东青穿着一身亮眼的铠甲，朝着城楼上的郑婉灵喊话：&ldo;如今长安四面楚歌，长安城内还有那么多百姓，你若是能开城门投降，王爷总归会留你一条性命。我们王爷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像你那样朝令夕改。&rdo;

郑婉灵嗤笑一声：&ldo;竖子小儿口出狂言，乱臣贼子竟敢自称王爷，哀家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封了这个王爷出来。&rdo;

陈冬青摊手：&ldo;事到如今，太后还是不要再抱着侥幸的心理才好，就算王爷不攻下长安，现在各地群雄四起，迟早有人会拿下这里，到时候太后的处境恐怕更加糟糕，太后坐在那位置上那么久，想必这些事情是比我要清楚的。&rdo;

&ldo;哀家可不清楚。&rdo;郑婉灵笑道，&ldo;不过有个人想见见王爷，不知道王爷可愿意见呢？&rdo;

慕容言的手一下子攥紧了。

一个身穿素衣的人被带了上来。

一见到慕容言，德妃不禁眼圈一红，慕容言望着许久未见的德妃，心里酸楚异常，猛然跳下马：&ldo;母妃！&rdo;

这一动作，让陈冬青吓了一跳，他心里一直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王爷是纯孝之人，今日有德妃娘娘在，这城可能就破不了。

德妃站在城楼上，风吹得她的头发猎猎作响，她看着城楼下的儿子，黑了，也瘦了，能再见他一面，已经是极大的满足。

她自己的儿子有能力，她知道，这宫中人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但他们总是用这个压在言儿头上，她虽在后宫，也大概猜到如今天下的局势，言儿攻破长安之后，势必还有很多场硬仗要打。

她笑着道：&ldo;言儿，你可知你父皇的心愿是什么？&rdo;

慕容言顿住脚，疑惑地看着她：&ldo;母妃？&rdo;

&ldo;回答母妃。&rdo;德妃很是坚持。

慕容言咽下喉咙的酸楚：&ldo;父皇希望不受掣肘，四海升平，做一个让万民歌颂的好皇帝。&rdo;

&ldo;正是。&rdo;德妃点头，&ldo;你父皇年少时很有抱负，无奈他这一生都没能除去那些掣肘他的东西，最后还死于奸人之手，母妃希望，你能继承他的意志，真正为万民造福。&rdo;

郑婉灵见她越说越不对，不禁大怒，她一把夺过旁边侍卫的剑，架上了德妃的脖子：&ldo;你胡说八道什么？&rdo;

德妃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印，但她仿若未察觉，却陡然提高了声音：&ldo;郑太后和慕容越都是乱臣贼子，他们谋权篡位，害死先帝，慕容越死于郑太后之手……&rdo;

郑婉灵手不可控制地抖起来，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她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她怒不可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一刀劈向德妃，顿时，鲜血染红了德妃素色的衣衫，她的发髻散落下来，迎着风飞舞。

慕容言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尖锐地发出一声：&ldo;不！&rdo;

他再也顾不得城楼上朝他层层瞄准的弓箭，疯了一般朝德妃跑去。

德妃忍着剧痛，有几个侍卫上来拉扯她，将她的头发都大把大把地扯了下来，她紧紧地扒着城楼的柱子，不停地喊：&ldo;郑太后才是乱臣贼子！她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她弑夫弑子，迫害五皇子，让他不得不从皇宫逃出去，迫害其他的皇子，现在先帝的子嗣几乎被她杀光了！&rdo;

面对着天下万民，德妃就这样将这些都抖了出来，郑婉灵几欲发疯，对德妃拳打脚踢，她在痛苦中睁开眼睛，发现慕容言已经要跑到城下，再近几步，楼上的弓箭足以将他射成筛子。

玲珑跟在后面。

早在德妃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就预感到德妃的打算了，德妃看着慕容言的眼神，一如当初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