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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页）

&ldo;一时迷了心窍？我觉得恐怕不是吧。芍药，我自认这么些年待你不薄，只是也许命中该有此劫，当年是我识人不清，竟然将你留在了身边。&rdo;

第36章弓弯满月天际未明

芍药早已泣不成声。王爷回来，侧妃被遣送到宗祠，她就知道有些事情恐怕再瞒不下去了。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快到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准备。她甚至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方天扬一早就将宫里发生的事都和郡主说了。

所以，袁嬷嬷最开始猜的才是对的吗？方天扬一直就是郡主的人。

&ldo;其实你已经做的挺好了。&rdo;方天扬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这时才出声，&ldo;只不过，一则你没想到我会把宫里的事说给你们郡主听；二则，你没想到从同福寺出来，我会回一趟马车，并且刚好看到了你吧？&rdo;

那天芍药本该被孟舒苓留在王府的，可回到马车放小兔子的方天扬却看到了她。方天扬也是那时候才确认，小郡主身边的人，恐怕都是有问题的。

孟舒苓没等芍药再说什么，她接着方天扬的话道：&ldo;你我主仆一场，我不想闹得太难看。王府容不了你了，京城恐怕也不行了。日后，山高水远，你若想活命，知道该怎么做吧。&rdo;

芍药垂着头没有说话。

方天扬看到孟舒苓似是生气了，怕她因一时心急反倒落了下乘，便开口道：&ldo;我记得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就和你说过，你已经很聪明了。不过这话其实还有下文。你虽聪明，可同你们郡主比，到底还是差了些。&rdo;

他起身，走到孟舒苓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又接着向芍药道：&ldo;其实郡主给过你机会。她早就发现了许多证据，可她不愿就这么放弃你。只是你到底没有如她所望，还是不肯背弃王侧妃。&rdo;

&ldo;奴婢的命在王侧妃手里。&rdo;芍药的神情落寞下来，样子看着有些狼狈。

孟舒苓直直地看向她，脑海里又浮现出幼时春兰和芍药刚到王府时的样子。只是那些美好的回忆终究是该被尘封的。

孟舒苓自认不是个薄情的人，可她也不会因为感情而心软。

从母亲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世间万事，不管如何动情，到底要存着理智。倘若只凭感情做事，迟早被卷进漩涡里吞噬殆尽。

&ldo;各为其主，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我对王侧妃用什么要挟你也并不感兴趣。你我主仆一场，我现在留你一条性命，是看在往日诸多岁月的份上。只是我的手段你也知道，倘若你还敢越雷池，我不介意让你昔日的好姐妹痛快送你一程。&rdo;

她说完这句，看了春兰一眼。春兰仍旧直直立着，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芍药没再说什么了，只含着泪看了孟舒苓一眼，俯身跪拜，郑重地行了大礼。

&ldo;把她带下去吧。&rdo;孟舒苓开口，就那么看着春兰将芍药带了下去。

人都走了，屋里又安静下来。方天扬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才道：&ldo;心里不好受就哭吧，没事的。&rdo;

他知道孟舒苓心里一定也是难受的。这个小姑娘从来都是嘴上说得绝情，内心里实际上大概软得一塌糊涂。他有时候挺心疼她的，可他单身二十来年，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安慰她。

&ldo;你也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了对吧？所以出了宫里的事才来告诉我。&rdo;孟舒苓怔怔地看着前方，眼里有泪，却始终不曾流下来。

&ldo;我本来不太愿意相信你周围的人还要骗你。但是，我们清楚这些，总比被蒙在鼓里要好吧？&rdo;方天扬笑笑。

&ldo;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特别惨啊？&rdo;孟舒苓看向他，嘴角挂着一抹自嘲似的微笑。

方天扬摇摇头，站近了一点，微微俯下身：&ldo;我倒没觉得你惨，我反而觉得你很清醒，想得也还算周全。&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其实你也不相信春兰吧？不过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你今天把她也叫来，不就是杀鸡儆猴吗？不过春兰现在没什么错处，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的。&rdo;

孟舒苓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才道：&ldo;方天扬，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人有点可怕？&rdo;

方天扬眨眨眼，立马露出一个自认为诚挚单纯的笑容来：&ldo;这倒没有。但我记得你说过，我在这个地方，能相信的就只有你。&rdo;

&ldo;所以呢？&rdo;

&ldo;落落，其实，你能相信的也只有我吧？&rdo;

屋外蝉鸣阵阵，有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打进窄窄的一线光束，浮动的灰尘似乎在空气中做着漫无目的的旅行，又好似生怕动作太大，惊扰了那边的两人。

孟舒苓微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的方天扬。他眼睛如幽潭无波，好像能看进她的心里一般。

她的一切思绪不可抑制地被抽离，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有种陌生又奇妙的感觉，自心房流向周身，让她好像僵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方天扬微微垂下眼帘，少女莹润的唇瓣此刻好像有了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他不能自己地向她靠近。

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炽热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要把他燃烧，又像是要把他丢到冰冷的南极海岸。

砰‐‐

方天扬被猛地一推，一个趔趄，向后撞在了一把椅子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