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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池穿得是红色?”苏子曾随便一通电话,就将常池藏着的新礼服问了出来,红色历来是她苏子曾的专属色,哪能轮到常池来显摆。苏子曾抽出了几件看着还算合适的小礼服,介乎于正式装和休闲装之间,还不如。。。那件天使的断翅。杭一邵还没见过她参加伊芙舞会时的装扮,今天倒是可以现一下。
常池和常玫两母女,有说有笑地坐在了客厅里。常池身上是一件无领削肩的红色蓬裙,将她平板无奇的身材拉出了曲线,略微显短的发上添了些假发来增加发量,显得脸也小了一圈,脖颈上则是带了条常玫的碎钻项链,看着比往日多了分女人味。常池第一眼看到,就对她的打扮赞不绝口,正说着晚上的注意事宜时,苏子曾从了楼梯上缓缓而下。
苏子曾今日的装扮和“伊芙舞会”那晚的有些不同,没有“红之恋”的点缀,她选了对铂金的玫瑰耳丁,再加头发做了个外翻梨花卷,嘴边的那粒单痣刻意点黑了些,同样的一身的玫瑰礼服,却是俏皮中带了几分诱惑的早秋玫瑰。
常池听了声响,转头看时,心底止不住地冒酸,口中赌气说:“我不去了。”
常玫也看得发怔,再听了常池的气话,就笑盈盈地走到了苏子曾的身旁,“子曾真是越大越漂亮了,你的耳环有些松了,阿姨陪你回房整理下。”
苏子曾听完,下意识的就要去检查耳环,却收到了常玫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不情愿地随着她回了房中。
“子曾啊,”常玫一边将苏子曾耳朵上的耳环取了下来,一边说:“我听说,你在凯利女学过得有些不顺利。”
那两枚白金玫瑰耳环和凯利的校徽有几分相似,苏子曾听完,也不作声,她想了起来,常玫也是出身自凯利女学,有些熟人在校内也不奇怪。见她闷不吭声,常玫继续说道:“我听说,今年新生的法语考试出奇的严格,没准阿姨能帮帮你的忙。”
那两枚耳环被丢回了首饰盒里,常枚随意地拣出了两粒珍珠耳环,苏子曾想制止她的手停在了耳朵旁,她听出了苏子曾的意思。
“小池是第一次跟着你外出,她虽然比你年长些,却也是个胆小的孩子,你可得多让着她些,”常玫的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仿佛每一个从凯利女学出来的女人,都会养成一副假笑的坏毛病,“这样阿姨就可以放心地帮你了。”那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环夹在了苏子曾的耳朵上,扯得她的耳垂有些发疼。
常池心里正挣扎着要不要去杭家,如此的机会并不多,要不是她现在和杭一邵是同班同学,杭母是不会邀请她一起去的。如果去了,又要被苏子曾抢尽了风头,若是不去,就错失了杭母献殷勤的机会。
“小池,子曾已经打扮好了,你们可以出门了。”常玫再看了看常池,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苏子曾走了下来,她脸上的妆洗过了,素素淡淡的一张瓜子脸,贴好了的睫毛也全都换了下来,就连衣服都换过了,是一件最普通的米色麻质连衣裙,看着分明是校园的装束。
苏子曾一来一回的落差未免太大了些,常池有些古怪地看了眼苏子曾,常玫就催着两人早点出发了。
两人坐在了车厢里,各自看向了窗外,夜色刚上来,将常池的浓妆映衬得分外妖娆,而苏子曾退去了妆的脸,则显得有些惨白,窗外,路灯连成了一条长龙,下车时,老司机看着苏子曾踉跄了一步,低头之间,眼眸中带着丝光亮,她快速地扶住了车门,手探进了胸口的项链处,再抬起头时,大小姐的嘴角旁,已经多了一丝笑容。
杭母带着满脸不情愿的杭一邵,等在了正门处,苏子曾很快抬起了头来,在刚才踉跄的那一刻,苏子曾想起的人,竟然是温慕雪,如果今晚换做了是温麦雪,会怎么做?她一定会时刻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然后照旧用鼻孔看人,轻蔑地说:蠢女人才用衣着决胜负。
时隔几个月后,重生后的苏子曾第一次踏入了杭家。
041 夫妻相
杭母眼神不太灵光,大老远见了一身红衣,还以为是苏子曾来了,反倒是没正眼瞧人的杭一邵见了一身轻装的苏子曾,多了分奇色。苏子曾和常池在任何场合出现时,要是苏子曾穿了高跟鞋,那么常池就只能顶着双平底,更是绝对不准她撞自己的专属红色,今天倒是稀罕了。
等到杭母发现被自个热情地挽在了手里的是常池时,她历来和善的脸上有些发僵,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只得冲着憋着笑的杭一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带着子曾进去。”
杭一邵在母亲的面前,历来说风是风说雨是雨,今个儿倒是难得老实听着话,走在了苏子曾旁边。才打了声招呼,就见苏子曾的表情也有些不对,眼眶微红,仿佛受了委屈似的。
苏子曾的眼是眼角微上的内双眼,不大,但很灵活。小时候,老被杭一邵说是狐狸眼,今晚在灯光下凑近一看,眼白清眼仁明,外间又蒙着层水雾,眼珠稍一滚动,就要滴出了水来。杭一邵看得愣了愣,心里想着,一定是他瞎想了,难不成还能常池欺负了苏子曾不成。
常池本还是得意着,待听到杭一邵陪在了苏子曾旁边,挽着她的手的杭母也少了亲热劲,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她也不立刻变脸,嘴里不停地伯母长伯母短的问候着。
杭父正坐在客厅里,见了好友苏庆长的两位“女儿”,也寒暄了几句,几人落座时,苏子曾被安排坐在了杭一邵的身旁,常池则是勉强坐在了杭母的身旁。杭父吩咐着下人开酒,今晚吃得是西班牙菜,现在是贝类和海鲜是最肥美的时节。
酒水过后,杭父说着些生意场上的有趣事,逗得几人都是开怀大笑,杭一邵虽然爱吃海鲜,却是个懒性子,就只吃着去壳容易的龙虾,其余的动也不动。正说话时,他的手旁推来了盘剥好的海胆和扇贝,下面铺了层冰镇用的碎冰屑和淋了些汁液。
与此同时,杭父的手旁也多了一盘,杭母手中刚替杭父剥好了壳,正准备给杭一邵也处置一盘,哪知就先看到了苏子曾的动作,不由笑道:“子曾是越来越贴心了,这父子俩都是被我宠坏了,都是不动手的主。”
杭家父子又挑口又洁癖,吃贝类时,又不喜欢经下人的手,历来都是杭母剥好,送来的,今个儿,见苏子曾也是如此的做法,倒是让几人有些意外。
苏子曾示意下人收了她身前的贝壳,对面的常池看了,狠狠地吞下了龙虾肉,心里骂道:“苏子曾会体贴人,还真是下辈子吧,她在家里吃蟹类虾类,还不都是让下人动手,她才舍不得她手上做好的指甲。”想到了这里,常池才看到苏子曾的指甲,并没有像前阵子那样,涂了些古怪的指甲油,而是修得干干净净,带着健康的甲色。
苏子曾倒不是突然间转了性子,她的喜好虽然经由了慕姐的指导,改变了些,但本性难移,她的节制生活,也就只保持了两个月,回到苏家后,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指甲是因为凯利女学的规定,只能选用优雅色,所谓的优雅色,最多也就是指珠光色,她懒得打理,索性就只涂了层护甲油,这样也好,更方便记那些该死的法语笔记。
至于剥壳,她更是习惯了,杭一邵和她结婚后,杭母就自动将剥壳一类的差事转交到了她手上,都十几年了,已经是条件反射了。
杭一邵接过了那盘剥好的贝类,上头并没有撒多余的葱花辣椒,随手塞了一个到嘴里,眼立刻眯成了一条缝,苏子曾没用其他调料,仅仅是简单的酱油加了点柠檬汁,刚好是他的口味。他不喜欢吃辣,她是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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