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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蜷着,从被救回来以后就一直蜷着,像要蜷到永远。
从天亮蜷到天黑,从天黑蜷到天亮,始终自我保护的姿态。蜷缩作小团,紧紧抱着头,防御毒打。
展昭在厨房给她弄吃的,她最喜欢的鲜虾粥,少油少盐、清淡鲜美,多放点葱花,喷香四溢。再拿两块烙得酥脆的面饼,呈在盘里,一同端上楼,端回房间。
“娘子……”
无应。
“娘子……”
寂静。
“阿安……”
仍寂静。
她好像睡了,可他伸手轻轻地触碰她的时候,蜷缩的小团,分明颤抖了一瞬。
“娘子,师爷说,你得吃东西,把身上的肉赶紧补回来,否则就营养缺失,枯萎死了。”
“……”
她听不进人话。
她只知道抱头防守了。
展昭狠了狠心,把饭食的盘子放到一旁,坐到榻边上,拿住她头上的手臂,往下扯。
惨叫。
“别打我!别打我!……”
展昭心头猛然一悸,像被马峰蛰了一样,反射性地松开了手。
那条鞭伤狰狞的手臂又抱回头上了。
黄昏,日西垂,昏暗渐渐笼罩了官驿。展昭呆坐在染血的榻边上,黑暗中,木了很久。
起身,走去点灯,到圆桌处木坐。
一会儿后,忽然又起身,想到了什么似的,揭开那粥碗的白瓷盖子,一手端着,另一手用白瓷勺在粥碗里缓慢地顺时针搅拌,使鲜美的粥香全部幽幽地散发出来。
那蜷缩着的小小一团,肠胃深处,发出了咕噜咕噜的低低动静。她嗅到了。
展昭坐在榻边,开始一勺一勺地吃虾粥,边吃边吧唧嘴。嗯,真香,真好吃。
一碗粥全吃完了。那蜷缩的小团,隐秘地松散了很多。
展昭再去拿那两块面饼,饼用香油抹的,贴锅边烙的,一掰开,热气缕缕升起,麦香诱人。
展昭坐在榻边,开始吃饼。牙口格外好,咀嚼着酥脆的饼壳,咀嚼出声来。
那蜷缩的小团,慢慢拱过来了。
鞭伤狰狞的手臂,自个儿从头上松开了。
“……想吃?”
展昭看妻子一眼,欲擒故纵,背转过了身,继续美味地咀嚼:“不给,这两块饼我的。”
然后他就感觉脖颈一紧,整个人被锁喉,撂翻按到了榻上,手里吃到一半的饼被抢走了。
“……”
“……”
“咔嚓咔嚓……”
狼吞虎咽的啃饼壳声,她蜷在旮旯里,眼睛漆黑阴暗,一边尽可能快速地把面饼吃下肚,一边警惕而恐惧地往他的方向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