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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年（第1页）

新年之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大屏幕上联欢晚会人们正在激动的数着秒。

卜合疑随便找了个石阶坐下，满眼的灯光映的眼底落寞更重几分。

他裹着冷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要将那冰凉吸进肺里，这才憋回了一腔委屈与眼泪。

灯光那么远，卜合疑眼看着就要与黑夜融为一体。突然一缕光闪现身边，卜合疑顺着光看过去，手机亮的刺眼，而手机上的名字更是刺穿了瞳孔。

卜合疑殓了殓情绪这才接了电话:喂，少言。

电话那边烟花炸的就要听不清人声。

甘少言在那边大喊:卜合疑，新年快乐。

卜合疑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人呀，若是一个人，便是流血，也不愿流泪。可就有那么一个人，她的一句话，一个字，就叫你突然情绪决堤。与有人道新年的喜悦杂陈做五味，在心里弯弯绕绕，蔓延全身。

大屏幕歌颂着新年，向往着新年，卜合疑眼里终于溢出了笑意，他说:新年快乐！

道完了年，两厢沉默间谁都没有挂断电话，卜合疑不舍，他不想，一个人。甘少言不明，却愿等对方挂断。

至此，他们互称对方为朋友。

很多年后，甘少言才知道，卜合疑那一晚在无人的广场坐了一夜。

卜合疑那一年拿着自己挣来的钱，买了年货与礼物，想要与母亲过一个欢欢喜喜的，温馨一些的年。

他的满心期待在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凉成了冰。

他那所谓的父亲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厅堂，喝着小酒，吃着他买的牛肉下酒。

卜合疑当即就黑了脸，叫人滚出去。

他的母亲却劝慰着他，过年别这样跟自己的父亲说话。

卜合疑的愤怒腾然而起:父亲？他是什么父亲？好吃懒做的父亲还是差点儿打死我的父亲？

卜家母亲却道:那都是过去了，他说了，他以后会好好的。

卜合疑冷笑:你信他？你看他这样子，你信他？

卜父倒是来了脾气，将那筷子啪一声拍在桌子上，说道:都是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回回翻旧账，你要是不反抗我能差点儿打死你？我告诉你，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的命我给的，我打死你又怎么了？

卜母急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拉着卜父劝他别说了。

卜父却将手一推将卜母狠狠地推撞在了墙上。

这一幕染红了卜合疑的眼，他抡着拳头就要揍人。

卜父指着卜合疑道:你还来劲儿了是吧，来呀，看老子不打死你。你以为我愿意回来，我告诉你，要不是你妈求着我回来我还不稀罕你这顿饭。

难过与愤怒绞着心，卜合疑看着母亲，希望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卜母却只是哭着，哀哀的看着卜合疑。

卜合疑转了身逃似的离开了那个家，他怕他晚离开一会儿就会在那人渣面前哭出来。

那个人渣到底是哪里让母亲如此舍不得放手，为什么要叫他回来，明明知道，他本性如此。他真的，不愿意为那个人找理由来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