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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2页）

&esp;&esp;“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所以，你到被害人家里偷东西，也是考虑到这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出了事，也不会被重判，是不是？”

&esp;&esp;陈明杰明显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esp;&esp;“你脸上的伤，是你自己弄的吧？至少有一块是！”我肯定地说道。

&esp;&esp;陈明杰的表情僵了一下，我追问道：“你有强迫症，对吗？”

&esp;&esp;“对。”陈明杰一下子垮了下去，带着哀求地看着我，“简律师，能为我保密吗？他们会把我当神经病的。”

&esp;&esp;“谁都有轻微强迫症倾向，比如我，不用这支笔，就没法记东西。”我笑了一下，扬了扬手里的钢笔。

&esp;&esp;“我怎么……哎哟。”老罗刚要说话，我在底下已经狠狠地踩了他一脚，随即站起了身，“强迫症没什么丢人的，这世界上成功的人大多有强迫症。老罗，我们走吧。”

&esp;&esp;“别啊，简律师，你可得救救我啊。”陈明杰连忙喊道，“我是偷了不少东西，但我从来不偷光，更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说实话，我在大学教法律的，知道啥事大啥事小，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手。这回这事，我是真冤枉啊。”

&esp;&esp;“你还是个有道义的贼了？”老罗撇了撇嘴。

&esp;&esp;“我说过，我也有强迫症，你看，会见当事人的时候，超过半个小时，我就不舒服。”我微微一笑，“陈先生，希望你没跟我们撒谎，你今天说的所有东西，我们回去都会核实的。”

&esp;&esp;有这样一类盗窃行为，嫌疑人盗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财，甚至没有特定的目的。其盗窃的对象也并不确定，可能是陌生人，也可能是熟人，更有可能是自己家里人。对于盗窃所得的物品，或收藏，或随手遗弃，甚至有时候还会物归原主。

&esp;&esp;心理学上将这类盗窃行为称为偷窃癖，是一种特殊的变态心理行为，其形成的原因较为复杂，但普遍离不开焦虑、抑郁和强迫症。

&esp;&esp;患者需要通过这种行为来舒缓自身所承受的压力。

&esp;&esp;陈明杰是大学副教授，月收入上万，经济上并不存在困难，但正处于晋升教授的关键时期。结合他的供述和刚刚的表现，我判断，他就是一个偷窃癖患者。

&esp;&esp;“这个陈明杰，肯定不是凶手。”一上车，我就说道。

&esp;&esp;“得，又来了！”老罗白了我一眼，“老简，查明事实前，别把话说满，小心遭雷劈。”

&esp;&esp;“平时叫你多读书，你就不听，没听过微反应吗？”我也翻了个白眼，说，“我仔细观察了陈明杰的表情，他在交代那些事的时候，脸上以回忆的微表情为主，没出现说谎的迹象。”

&esp;&esp;“那玩意儿你也信？你又不是微表情专家，单凭瞬间反应判断，不准吧？”老罗微微皱眉。

&esp;&esp;“所以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我还特意把他叙述的内容打乱又问了一遍。”我微微一笑，“我对微表情的判断可能会出错，但是如果他撒谎，对一件事的叙述从头到尾可能没问题，如果打乱他预设好的顺序，他就很容易出错了。

&esp;&esp;“可你也看到了，不管我怎么问，陈明杰的回答都和之前说的一样，思考的时间也很短。最重要的，他的目光始终没有长时间和我对视过。撒谎的人都会一直盯着对方，判断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说。”

&esp;&esp;老罗驾驶着车快速切入了另一条车道说：“我说你今天怎么跟个神经病似的，翻来覆去问个没完没了的，我听着都快烦死了。”

&esp;&esp;“没办法，这案子，检察院那边的工作做得挺扎实的，我得先确认陈明杰有没有撒谎，才敢说这案子我们到底是大搞还是常规辩护。你慢点，”眼看着前方的路口变成了黄灯，老罗却开始加速，我连忙喊道，“安全的地方。

&esp;&esp;我们所缺少的只是陈明杰没有杀人的证据。这很难做到。

&esp;&esp;“但是，我们可以试试找到真正的凶手啊！”

&esp;&esp;张静听完了我的疑问后，思考了一会儿就说道：“找证据给凶手定罪，比找证据给人洗刷罪名可容易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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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天一早，老罗就开着车，载着我和张静，带着全套的设备赶到了付大伟遇害的出租屋。鉴于此处是案发现场，案件还没有审结定案，这里依然处于封存状态。

&esp;&esp;“今天的任务就是找到这里的确有女性生活的证据。”张静打开勘察箱说，“你们两个，去问问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女性出入的线索。”

&esp;&esp;“得令！”老罗应了一声，拉着我出了门，留张静自己在屋子里搜集毛发等能够做dna鉴定的检材。

&esp;&esp;老罗答应得这么痛快，可不是他对这个案子有多上心。张静不止一次跟我们提起过，一份dna鉴定的检材成本可不便宜，这笔钱可没理由她来出。老罗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又搜集了多少材料，对于他来说，换算出来的数字能让他心疼死。

&esp;&esp;“女的？”付大伟的邻居从门缝里看着我们，目光中充满了怀疑，但还是皱着眉回忆道，“别说，好像还真有。”

&esp;&esp;“长什么样儿？和付大伟的关系怎么样？”我连忙问。

&esp;&esp;“这个就不清楚了。”那人摇了摇头，“我就见过一两回，女的通常是晚上出去，也没见她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