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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我忙抢上前去，也不顾羞耻，掀了贾蓉的袍子小衣瞧，只见腰腿之上，青的也有，紫的也有，红的也有，白的也有，竟是烂了。

贾蓉忍痛回了头来，一口直望我脸上啐过，口里骂道：&ldo;神龛上的娘娘，只回家，便取剑来杀了。&rdo;

我吓得退了开去，瑞珠也害怕，直往我身后躲。

公公婆婆随后进来了。看得他们，婆婆的眼圈当即红了，公公的嘴角也略动了一动，似有悔意，二老随即椅子上坐了。

只听公公说道：&ldo;蓉儿，你先说，自打上回警告于你，你可是夜里还在外面逗留?&rdo;

&ldo;老爷，是……&rdo;看来贾蓉被打怕了，结结巴巴地说。

&ldo;可曾还是夜不归寐?&rdo;

&ldo;偶有……&rdo;

&ldo;蔷儿，他是不是还在外面包养人家?&rdo;

&ldo;老爷!我们只是在外面看戏吃酒，纵有几个戏子陪了，也不过一时狎玩，断无再包养之说。上回那狐媚之事发了，便再不敢了的呢，蔷儿若有半句假话，只教天打雷劈……&rdo;

&ldo;那今日蓉儿给你媳妇赔个罪，许她再不出去胡为了!&rdo;

贾蓉的嘴唇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毫无悔意。他漠然地看了看我，又垂下头去。

&ldo;你赔是不赔?&rdo;公公节节相逼。

婆婆劝公公道：&ldo;老爷，常言道，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合。你要蓉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媳妇赔罪，他的脸皮儿如何搁得下?我看还是要他们早早回房歇息，说些体己话儿，这气儿自然就消了。&rdo;

&ldo;也罢!不要你们出去吃酒看戏、跟小戏子鬼混，那也容易。从这个月起，除厨下的吃喝，其他月例钱，一应革了，以三月为限!若到时候仍无悔意，便一直革了下去!&rdo;

贾蓉贾蔷一听就傻了。这等样的公子哥儿，外头吃酒耍钱、遛鸟看戏的，哪一样不要花银子来?他二人平素手脚又是大方的，面皮又是极要紧的，纵有别府里人请，也不能三个月里日日去打抽丰。公公这一着，可是绝了他俩的路呢!

贾蓉不善言词，低头不语。

贾蔷哀求道：&ldo;老爷断不能革了我俩的月钱啊。老爷这么着，不等于把我们囚在家里了吗?蓉大爷面皮儿薄，我代他向嫂子赔罪好了!&rdo;

&ldo;蔷儿你休要多嘴!若再口罗唣，每人再寄下二十板子!&rdo;

&ldo;嫂子，你就开开尊口，求老爷放我们一马吧。革了月钱，这可万万使不得呀!&rdo;蔷儿道。

我心里一紧，只觉得手足无措，头垂得更低了。我心里很明白，公公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也只有把自己的儿子绑在我的床上，才是宁府这道朱红大门里的正经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