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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拿食物撒气是不对的（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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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由于班主任，学校，学习，等等关系，非常不愿意进书店。上官梦时还是第一次勉强一个人。“我很喜欢新书的味道，奇怪的印刷味，因为我也很奇怪。”像是什么东西要腐烂了，却被硬生生遮掩。她想着，拉着他的手腕推开玻璃门。

这回，陈言没有说不，跟着她，踏入令他恐怖自卑的世界。

或许，只要她在身边，一切苦难皆可甘之如饴。

她读过一些资料，虽然不是很全面，但也是尽全力在帮助陈言克服阅读障碍的问题。他从一开始的烦躁不安，扭动双脚，到后来慢慢地顺着她纤细手指的指点，视线来回移转。

他想，他可以闻到她头发香皂的味道。

有点儿……想打喷嚏。

一天是瞧不出什么效果的，然而他对念书，或者听她轻声念书不再那么抗拒了，是个好现象。

首先，他不该否认自己能够看书，接着渐渐爱上看书，最后变得能和常人无异的识字读书，这是上官梦时所希望的。

也许，并非善良的她就是寂寞了，她不是在帮他，是在帮她趁此机会忘掉些不开心的真相。

到了三点，上官梦时抬头看了看新华书店的墙壁上悬挂的时钟，然后合上了书本。她要回家再做饭给母亲送来，幸好家里的饭盒够用，期间不必再折腾到医院，现在她心情还不错，不想见到母亲受影响。

男孩儿听她要走，没有多说，将她送到汽车站，犹犹豫豫地转身又折返几次。

“你是有什么话相对我说吗？”上官梦时很奇怪，疑惑地问。

“没……”他摇摇头旋脚。

上官梦时上公交，到家，做饭，行云流水，熟稔无比地完成这些工作，迈入和踏出院门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留心观察隔壁的黄牙偷窥男是否在。

想来白天对方还是不敢的，她放心地拍拍胸脯。

再送饭到医院，她才到病房，就觉得气氛诡异。母亲抱着双臂靠在床头，那表情是上官颜生闷气特有的，腮帮子隐约能瞧见是鼓的，下嘴唇抱住上嘴唇，直抿到没有血色。上官梦时才接近，就发现上官颜不仅是生气那么简单，眼底还吊着泪珠，要落不落的。

“这孩子真乖啊，白天被你妈骂，现在又来送饭了？啧啧……”邻床的女人在啃火腿肠，口齿不算清楚地夸奖这。她吃完，就把肠衣丢到垃圾桶里，上官梦时就跟着移动视线——

肠衣发出特别的响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她们家的饭盒，也就是中午装着白米饭和韭黄炒蛋的那个竖着立在垃圾桶中，被肠衣等食物的垃圾残骸盖住了大半。

怎么会这样？她不相信节俭的母亲会对她发火气到把自家的东西都丢了。

心念一动，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偏头看向邻床的女人。

做了坏事的人都比较敏感，女人也不例外，她撞上上官梦时的目光，哼哼唧唧地道：“瞅什么瞅，小屁孩不知好歹，说你好话呢，连声谢谢也没有，没礼貌，难怪把你妈气成这样。”

“阿姨，窗户还开着，你小心点儿。”上官梦时宗不能和女人打起来，突然眯起眼睛笑着道。她从垃圾桶里把饭盒取出来，上官颜没有那个勇气，不代表她不敢。

“你什么意思？”邻床女人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适才火腿肠的余味。见上官梦时不搭理她，女人拉拉坐在床尾东张西望的丈夫，再问：“她什么意思？”

丈夫望望窗口，听着树叶沙沙的响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大概是说外面风大，小心别闪了舌头吧。”

还真是懂她。上官梦时将报纸给母亲铺垫好，晚饭端送到上官颜眼皮底下，轻言哄道：“妈，快吃吧，还是温的。”她大可以厚颜顶着小孩子无所谓的脸孔与邻床女人针锋相对，不过那样的话，母亲还有半个多月的生活就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