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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ldo;这正是你和我选择的路。&rdo;他轻柔地说，而后高高向后跃起，踏足于空中，敛去了所有情意。他对那两只四级恶魔示意了一下，恶魔们飞下来，围住林克和第三驱魔师，&ldo;别担心，我不会在你面前杀害你的同伴，只要他们识相点别来插手。&rdo;

林克握紧拳头，掌心中的符咒被攥成一团，&ldo;鸦&rdo;再强大，也不可能同时与四级恶魔和诺亚对抗，何况他身后还有一个人需要他保护。

辛西娅拭去泪水，对缇奇清晰地说道：&ldo;我接受。&rdo;

&ldo;辛西娅&iddot;巴蒂！&rdo;

&ldo;抱歉，林克监察官，现在是我的私事。&rdo;辛西娅挽起双手的袖子，逐一划开手臂上的血管，涌出的血液汇聚在双手中，塑成一把厚背窄刃的刀，刀身如同干涸了一样晦暗无比，只在刃口闪出一线光。

神圣的气息混杂在血腥味中一并散发而出，诺亚因子又开始在心底絮语不休。缇奇的眉眼间显出了一点柔和：&ldo;不要再像三十五年前一样犹豫不决了啊，辛西娅。&rdo;

他驱散脚下的空气，向下坠落，辛西娅追着他的身影，同样一跃而下。

暗红的刀刃自上而下劈砍在纯黑的手臂上，爆发而出的尖锐声响震荡着空气。一击之后两人各自退开，仿佛只是互相打了个轻描淡写的招呼。

&ldo;省去没有必要的试探阶段吧，&rdo;缇奇抬起手，&ldo;我们的时间都不宽裕。&rdo;

辛西娅没有回答，执刀半沉下身，目光骤然锐利起来。

&ldo;这就对了，如果连我这关都过不去，进去那里面也是送死。&rdo;缇奇像是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而后面色一整，森然煞气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

他竖起手掌，冷道：&ldo;排除。&rdo;

周遭的气氛顿时险恶无比，辛西娅立刻向后避让，她的背后就是先前那座台地，她一手握刀，一手攀上垂直的山壁，脚下用力蹬向岩壁，向另一边弹射出去。紧随而来的真空领域将她之前身处的地方&ldo;啃&rdo;出一个月牙形的缺口。落地之后她片刻不停，再次跳开，这一次真空领域掀起了她身前的地皮。

缇奇的能力是&ldo;选择&rdo;，相反的应用则是&ldo;排除&rdo;，意即将指定之物清除出特定范围，这个范围由他操控，其内部会成为完全由他支配的空间。

辛西娅的能力和他类似，也是选择自然存在之物加以操纵，通过不同的物态变化达成实际的战斗应用。然而她能够操纵之物，同样全都是缇奇的&ldo;可选之物&rdo;，圣洁虽是例外，但她的圣洁本身并不能作为武器，必须依附于具有攻击型的媒介才能发挥效用。

为了克制她的能力，缇奇排除了广大区域内包括泥土与岩石在内一切&ldo;可能&rdo;被辛西娅操纵的东西，不断扩大的真空领域追在她身后，途径之处土地与山岩都像被啃噬了一般土崩瓦解。

在&ldo;选择&rdo;与&ldo;排除&rdo;两种能力的牵制下，辛西娅只能选择近身作战，将寄宿着圣洁的躯体本身化为武器。然而这同样会陷入不利的局面，缇奇的能力还有第三种应用‐‐既不选择，也不排除，碰触之物形同于无，一旦被他抓到，他就能直接破坏任何一个要害部位。

因此辛西娅不想贸然进入缇奇的领域，在那里面连呼吸都会受阻，行动力更是大打折扣。她一边躲避着，一边寻找着突入的良机。

缇奇能够&ldo;选择&rdo;的范围并非无限，当辛西娅被逼到北美支部的结界边上后，他终于停下手。

&ldo;你应该很清楚，不靠近我就不可能打倒我。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rdo;

辛西娅咬了咬牙，没有回答。

缇奇站在他的领域中央，像一个战无不胜的王，好整以暇地笑道：&ldo;是我看错了吗？你似乎还有点下不了手。那么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在我出来之前，神田优已经和少年打起来了。&rdo;

辛西娅愣了一下，从缇奇若有深意的笑容间突然明白过来。

诺亚一族要的是涅亚而非亚连，让一个诺亚完全觉醒的最快方法就是让他持续遭受圣洁攻击，所以神田和第三使徒都只是让涅亚觉醒的工具而已。

她想起几天前涅亚复苏的那一夜里缇奇说过的话，那时他分明也不期待这样的发展。

&ldo;缇奇……你也希望，涅亚取代亚连吗？&rdo;

&ldo;我个人当然更倾向少年，他至少打着一手好牌，涅亚除了残害手足还会什么？但是千年公需要涅亚。&rdo;缇奇叹了一口气，&ldo;就算不是这样，也不能让他落在教团手里吧。&rdo;

辛西娅不知道该不该把克洛斯的打算告诉他，这里现在聚集了各方的耳目，而她不想暴露月之民的根本。

&ldo;既然你不过来，就换我过去吧。&rdo;

玩笑般的语气打断她的思绪，缇奇举步走向她，没有被衣袖覆盖的右手硬化成黑色的利爪，笑容里满是浓烈的战意与杀机。辛西娅只觉得浑身游走过一阵战栗，并非出于恐惧，而是连她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兴奋。

他们从未真正交战过，和三十五年前不一样，这一次是无关于爱恨情仇的单纯的攻防战，以她的生命和他的忠诚为赌注的一场豪赌。

&ldo;在战争结束之前，我绝不会去死的。&rdo;她挥开所有未决的犹豫，抬起手中的刀，周身的气流肆虐起来，卷起漫天风沙，天与地一时间浑浊不清。

缇奇谨慎地停下脚步，狂暴的风沙被他的真空领域隔绝在外，但也遮掩了辛西娅的身影。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他一动不动地站着，静静聆听风声中不同寻常的杂音。

细微到近乎错觉的破空之声隐匿在风中，自上方侵袭而来，缇奇不躲不闪，被排除之物在他的选择下重组为坚硬的屏障，红色的刀刃凌空斩下，刃口没入屏障些许。有形之物可供落足，辛西娅站在屏障上压住刀背继续向下施力。

&ldo;想直接破坏我的领域吗？不错的想法。&rdo;缇奇笑着抬起手，掌心中闪现出紫黑的光点，转眼化作一道光柱袭向辛西娅的头脸。

这种战法她未曾见过，辛西娅当即侧身避让，光柱擦过肩膀，伤口不深也没有流血，只有灼烧的痛楚扩散开来。还未稳住身形便觉得脚下一空，她暗叫一声&ldo;糟糕&rdo;，再要逃脱已经来不及了，缇奇在她躲避光柱时撤掉了屏障，她不可避免地落在地上，刚一触地便觉得呼吸一窒。

她还是进入了缇奇的领域里。

空间再一次封闭起来，周身一无所有，辛西娅飞快地做出判断‐‐肺里的氧气支撑不了多久，在氧气耗尽之前她必须结束战斗。

缇奇无法&ldo;选择&rdo;她手中蕴含了圣洁之力的血刃，这正是她一开始就放弃了惯用作战方式的原因，长武器产生的距离也能够让她避免被缇奇直接抓住。辛西娅一改之前的退守态度，笔直地冲向缇奇，两人缠斗起来。缇奇硬化的双手攻防兼备，因为不受真空领域限制而十分灵活，辛西娅则采用了大开大合的战法，每一刀都沉重地砍在缇奇身上，若不是真空无法传声，两人的耳朵只怕都会被爆响震出耳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