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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日后会不会成为锦园的另一位主子呢?
门外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聊的热闹,桌前的两人却好似在比谁更沉得住气。
&ldo;为何不吃?&rdo;陆锦珩想起先前丫鬟说,苏鸾早饭用的不少。可为何他在时,她总是这般矜束。
&ldo;呃‐‐&rdo;拖了个腔儿,苏鸾心道陆锦珩不动筷子,她怎么敢先动?但这话却不便说出口来。顿了一瞬,苏鸾便道&ldo;臣女还不饿,不然先帮世子换药吧?&rdo;
说这话时,苏鸾的视线自然的落到了陆锦珩的左臂上。想着昨晚发生情况时她正浑浑噩噩刚醒来,有些分不清梦境现实,只顾着敷药包扎,也没仔细看那道口子到底划了多长。
然而方袖宽大,将陆锦珩的手腕罩得严严实实。隔着袖子苏鸾也看不出来什么,只眉心不自知的微微蹙起。
陆锦珩的视线扫过自己的手,复又落回苏鸾的一张粉脸上。她这个眼神,是发自真心的关切。
&ldo;愧疚了?&rdo;陆锦珩不错眼珠儿的凝着苏鸾,戏谑了句。
这没来由的一句,令苏鸾眼神慌乱了下,既而想到今早便想对陆锦珩道谢的,便起身颔首郑重道&ldo;世子大恩大德,臣女永生难忘。&rdo;
&ldo;永生难忘?&rdo;陆锦珩抓了个字眼,意味深长的重复了遍。眼神玩味的审视着苏鸾&ldo;前后我也算救了你几回,怎么之前不见你如此感恩?&rdo;
&ldo;之前……&rdo;苏鸾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老实说了心里话&ldo;之前臣女一见世子就心生畏怯,纵是心下感恩,嘴上也说不出这些谄媚之辞。&rdo;
&ldo;本世子此前可有斥责过,或是处罚过你?&rdo;
&ldo;没。&rdo;苏鸾忙摇摇头。
&ldo;那你为何怕我?&rdo;陆锦珩一脸严毅,问的认真。
苏鸾心下默默答了句自然是书中的你杀人不眨眼啊!帮原主报仇处置掉的那些人暂且不论是否全部该杀,就说宫中的暗战。你一会儿帮着二皇子去削太子的羽翼,一会儿又帮着太子去夺二皇子的兵权。
杀得不可开交的是他俩,坐收渔人之利的是你。倒戈来倒戈去,最后他俩都斗成秃毛儿的鸡了,才发现你是自己一派的!
饶是心下这般腹诽,苏鸾嘴上却是一个字儿也不敢说的。只是觉得自己好似无意间说错了话,眼下只得再去圆&ldo;世子声威素着,素来以德服人,臣女对您的&lso;畏&rso;仅是&lso;敬畏&rso;,并非&lso;畏怕&rso;。&rdo;
苏鸾本以为自己这话圆的尚算漂亮,可陆锦珩却是被她逗笑了,&ldo;以德服人?你该问问这些年被斩于本世子剑下的人,可是这般想的?&rdo;
暗暗吸了口凉气儿,苏鸾方意识到&lso;以德服人&rso;这四个字,用在陆锦珩身上,简直就是明着讥刺。所幸陆锦珩没有动怒的意思,只是觉得好笑。
想了想,苏鸾又道&ldo;自古小人畏威不畏德。世子认定那些人该死,那他们定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唯有以命相偿,方可赎罪。&rdo;拍马屁这种事要么别屑做,做了就得曲意逢迎到底,不然成笑话的还是自己。
见苏鸾伶牙俐齿,每句质疑都接的漂亮……且违心。陆锦珩终是打算放她一马,不再言语逗弄。便道&ldo;去拿药箱吧。&rdo;
&ldo;是。&rdo;苏鸾眸中一亮,如获大赦。既而起身去一旁的柜子前,取出今早水琴便备存于此的药匣子。
于柜前捊顺着要用的棉布条,苏鸾转眼看到陆锦珩也往这处来,他在柜旁的罗汉榻落了坐。
苏鸾收回视线,微微垂头整理手中的东西。心道这人眼下待她是好,但他毕竟是陆锦珩,书中最阴晴难测的主儿。更何况他未来还会牵扯进朝堂的夺位之争,与他走的过近了,必是祸大于福。
陆锦珩既已开了口,苏鸾便想着这次随他进宫在所难免。只是待进宫的事了结了,她便要同陆锦珩断了联系。
好在她如今得知原主救过陆锦珩,算是相互施恩,便也相互不图报了。不然就凭着这几回的恩情,怕也要一辈子扯不清了。
整理好东西,苏鸾抱着它们去到罗汉榻前,与陆锦珩隔着榻案而坐。陆锦珩将胳膊自然的搭在方案上,苏鸾双手为他撩起袖子,露出昨晚她匆匆包扎的那根白棉布条。
轻解开结扣,苏鸾见那伤口又有渗血,忙取过一块干净的棉布去擦拭。心忖着大半日过去了,伤口早该有凝结之相,显然是因着陆锦珩在外时用了力,才令得伤口无法结愈。
&ldo;是不是很疼?&rdo;苏鸾怯生生的抬眸看陆锦珩一眼,意带惭仄。
陆锦珩倒是面色无波,好似那伤口根本不是在他身上一样,只平淡的反问一句&ldo;那你可有止疼的法子?&rdo;
&ldo;没……没有。&rdo;苏鸾应完这句,方意识到自己先前是说了一句废话。立马一抹羞色浮上了腮,将那桃粉的胭脂熏成了海棠红。
而陆锦珩看着她的眼神,也似微微起了变化,好似带着一丝欣赏。
欣赏她的尴尬?
苏鸾忙将头低下去,只专心处理伤口,打算不再多嘴。
清理干净伤口周边的溢血,苏鸾才将那伤口看了个真切。竟有一掌之长,且近寸深!陆锦珩不是尤擅舞刀弄剑么?挥向旁人的刀尚且有把握,怎么割向自己的刀反倒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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