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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2页）

也许是神宫到王宫的路被淹没了吧。王后看着飞进来的雨滴，皱着眉想。

第20章前浪死在沙滩上（上）

这场大雨整整下了六日，到第六日晚上还是细雨连绵不绝。紫萱看着窗外有些打蔫的棕榈树，把接雨水的青花瓷水盂取回来，一边使干布擦过外边的水珠，一边笑对彩云说：&ldo;这一场透雨下过，想来大家的盆盆罐罐都装满了。&rdo;

彩云挽着袖研墨，冲案上的门神画儿努嘴，轻声笑道：&ldo;小姐，李家还欠三张灶王爷。人家明日就要的。&rdo;

明柏跟黄山在另一张案边裱画儿。黄山搅着一盆浆子，总是走神，时不时的听见扁铜勺打在玻璃盆上的当当声。明柏看了他几次他都不曾察觉，索性放下手里的长条锦缎，问他：&ldo;你发什么呆？&rdo;

&ldo;啊？&rdo;黄山回过神来，笑道：&ldo;今日早上俺跟齐山两个不是到首里城去给郎中送换洗衣裳么。打王宫外的那条水沟经过时，闻到有些腥气。齐山还说他看见两只野猫抢的像是根断指。&rdo;他叹了一口气，手里又是当的一声，笑道：&ldo;可惜咱们追过去那两只贼猫就跑远了。&rdo;

明柏道：&ldo;王宫里也有数百人，偶然有一两个人遇害也难说，终是别家的事体，你们两个休乱说。&rdo;

紫萱画了两三日的门神、灶王爷。极是闷气，好容易听见小厮说新闻，糙糙描了几笔就把门神提到明柏这边，笑道：&ldo;好黄山，你们经过首里城时，可看见什么了？&rdo;

黄山看看明柏微笑点头，就道：&ldo;俺们打南门进去的，家家都是关门闭户。想是大雨没什么生意，连铺子都上着门板。&rdo;停了停又道：&ldo;可是做怪，去的时候正是饭时，王族居住的那一片屋顶连炊烟都没得。&rdo;

明柏跟紫萱齐齐警觉，都盯着黄山问他：&ldo;王宫可有异状？&rdo;

黄山摇头笑道：&ldo;没有呀，守门的管事还是那几个，俺把衣包交到郎中手里时，郎中很是抱怨呢，说尚王中风明摆着是不中用了，偏王族的人还要大家想法子叫他说话。&rdo;

明柏皱眉，就道：&ldo;俺突然有些事想问问娘，紫萱，你先去瞧瞧娘可睡了。&rdo;

紫萱会意，就叫彩云收拾画案，移了一柄四方玻璃罩的手灯先过去。明柏慢吞吞把这张门神裱好，吩咐彩云摊在西间罗汉床上，就打发黄山去喊在八字楼跟一群大管家算帐的小全哥也来。

过不得一会，黄山来回：&ldo;大少爷说他走不开。&rdo;明柏站在廊下想了好一会，捏着拳头进了正房。

狄希陈搂着小妞妞教她写大字，素姐在边上指点。紫萱突然过来道：&ldo;明柏哥有事要说。&rdo;

狄希陈笑道：&ldo;他自家不说，为何叫你来说？&rdo;

紫萱笑嘻嘻道：&ldo;叫俺来看看娘睡了没有。&rdo;

这句话却是暗中约定好的，是要先打发了房里的闲杂人等才可说话。素姐就把小妞妞抱起，笑道：&ldo;就睡就睡。&rdo;一转手小露珠已是把小妞妞接走，素姐吩咐她道：&ldo;看着她洗脚，再去厨房看看宵夜，前边的管家们算帐呢，务必要丰厚些。&rdo;小露珠应了一声，把房里伺候的四个小丫头都招手带出去。

狄希陈慢慢收了桌上的字纸，问进来的明柏：&ldo;什么大不了的事？&rdo;

明柏道：&ldo;首里想是出大事了。方才黄山闲话，说饭时他们经过首里，王族们住的地方都不起炊烟。又说王宫外的下水道有腥气……&rdo;他的眉间皱成一个川字，神情好像旧年在南洋发现热情待客的岛主在酒水里下了药一样，极是严肃。

狄希陈晓得他比自家儿子稳重得多，虽然极想把家务事多交些与他做。然他身份还没定到底不算狄家自己人，狄家们的管家们都有些偏着小全哥，若是交给他，反平白多事。明柏自家心里也有数，但是到钱粮这些要紧去处他就退让几步。是以今日小全哥忙的脱不开身，他反有闲暇同紫萱裱画儿。

素姐轻轻敲着桌子边沿，屋里安静的只听得见灯花暴开的声音，紫萱突然惊喜的说：&ldo;雨停了！&rdo;素姐瞪她，道：&ldo;去把你哥哥喊来……妆做没有什么事的样子。&rdo;

紫萱笑应着去了。狄希陈方道：&ldo;左右不过是老王将死，新王要立的那些事罢了。咱们跟尚王走的不算近，倒是不妨事的。就是那个郎中今日去他还活着，想必也无事。只是……&rdo;

&ldo;尚氏王族内斗必然势弱，咱们南山村的崔张两家都不安份，崔家又跟我家不合，却是要防！&rdo;素姐道。

突然一串轰隆隆的雷声传来，明柏跳起来道：&ldo;不是打雷，这是破大石的炸药！&rdo;

狄希陈惊道：&ldo;咱们建新码头时配的炸药都是谁家收着的？&rdo;

明柏道：&ldo;李家！&rdo;话一出口，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绷直了的素姐坐回椅上，轻声道：&ldo;今年的年礼到二十八九再送罢。&rdo;

小全哥笑嘻嘻拉着妹子的衣袖进来，看屋里三人脸色都不好，奇道：&ldo;怎么了？俺们查跟张家的来往帐目呢，顺便替他家算了算帐，很是好玩。&rdo;

狄希陈道：&ldo;方才那个不是雷声，是炸药。&rdo;他站起来，道：&ldo;不要点灯，咱们到山顶看看首里那边怎么样了。&rdo;

紫萱快手快脚翻出几块黑布来，笑道：&ldo;只露底下就是。&rdo;明柏跟小全哥都接过一块，将房里的几盏灯缠起。紫萱护着母亲在中间，明柏跟小全哥一前一后引着到山顶。他家山顶的客院是两层楼，就叫看房子的媳妇开了二楼的楼梯门爬到最高的一间屋里推窗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