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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左分右替（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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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为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情和上次会议对方怼他的话语，痛快又得意。于是忍不住拨打电话，打算借着高兴对陈菲挽回一下，谁知连续去了好几个电话都被挂掉，发了两条信息也没回，气的李为扭头睡觉。迷迷糊糊辗转到半夜，来了一条信息的声音，赶紧打开一看，却是周东华发来的消息：这样的夜里，我想你了，你…想我吗？

李为百味杂陈，握住手机没有回信，然后觉得脑子里异常纷乱，半夜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在之后无意识的发上会呆后，睡意强烈的袭来，模糊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管了，随便吧。

第二天，策划公司发来催收第三笔款项的函件，气得叶老板拍了桌子，追查当时合同是怎么签的，凭什么这种垃圾成果都有脸来要钱。审批环节的各个部门早已推脱得一干二净，于是老板找人通知徐总，让他自己搞定。临下班的时候，一则关于清查徐总在这件事里吃回扣的小道消息在公司里飞速传播开来，气的徐总铁青脸色，关上门不停的拨打电话。

第三天的午间会议，想了一夜项目开发事宜的叶老板，虽然气色不佳，但脾气尚可，决定调整项目开发思路，认为大多数的产业用房和住宅小区在大体空间上都具有共通性，个性化的区别内容比重很小，因此决定提前启动项目方案设计工作，从建筑风格中寻找独特性优势，几个方向齐头并进，互相优化互相促进。

又过了两天，徐总辞职了。据说是公司有高人指点或者说劝告他，老板虽然是不习惯炒人的，但他会通过各种办法逼人自己走，与其为了那一点工资僵在这里倍受煎熬，还不如早点脱身身心愉快。随着徐总的离开，策划公司也放弃了催款，双方不再有任何的联系和终止合同的说明，就这样不了了之。

任总吸取了徐总的教训，推脱不是科班出身，可以帮推荐一些设计单位来做免费的设计方案投标，但负责不了设计单位遴选、合同等等工作。公司于是火急火燎的选定一个设计总监，老板见过后很满意，于是每天又绑在裤腰带上到处显摆。

几家设计院现场踏勘完后表示，地勘报告可以后面一点给，但要甲方给个方案设计任务书，这又兜回原点上，叶老板似乎忘了他说的齐头并进的话，勒令项目公司必须出设计任务书。

要不说陈总是个人精，他摸透了老板的想法，指导李为写出份似似而非的设计要点要求，除了的美观大方、经济合理、建筑特色等通用版本外，在项目定位中，创造性表述出‘兼顾近期产业和中长期商业用途的现代化新城’的提法，你往那边靠都行，怎么想也都行，具有无限的可能性。

免费比稿的国内设计公司一般都不会太高级，但个个都身经百战，居然能做出各种各样的方案版本，看起来眼花缭乱，但看多几个后总觉得都差不多，区别不同的是一字排开还是二字排开、单体大一点还是小一点、向东还是向南的问题。剩下的就是会议过程中天南地北的海侃，有些说我们对于设计规范最懂，有很多偷面积的办法；有些说我们和主管部门的领导关系特好，不仅报建上的事情，包括其他一些事情都可以帮上忙；有些走的是攀关系的路子，呀，原来我们都是xxx系的，你认识那谁谁谁吗？对，就是很漂亮的那个，最近她刚离婚，是我师妹，要不下次我们一起约着吃饭；还有些走的是奉承的路子，飞起来夸奖，‘哎呀！叶老板真是高，拨开很多我们的迷雾，要是您进军设计业，那还有我们什么事啊’。每每这个时候就是叶老板最快乐的时候，爽朗的笑声播洒满整层楼。

李为在办公室里惟妙惟肖的模仿会议室里的事情，特别是学到最经典的那段鄙视‘你看我们市里新建的那个公共中心，顶上钢结构弯弯曲曲红红黄黄，就跟用完后的卫生巾一样’，惹得全办公室的人哄堂大笑。这是开完其他会的陈总抱着本子走进来，伸手在李为头上笑嘻嘻的拍上一下，戏谑的说到“你这瞎说啥，胆敢泄露最高机密，不想活了，没听到还在骂人呀”。然后大家就吐吐舌头回笑几下。

那边传来的骂声是针对任总的，不过他的得宠期将近持续了三个月，也是出乎三个高管赌约的猜测。原因也有好几方面，一是任总性子绵软不争话语权，高管们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不管他；二是他原来在地产龙头公司主要搞得是文字、辅助、测算等等偏虚工作，正好带给不懂地产开发的叶老板很多新鲜感；三是项目地块有多种性质，测算起来需设定许多参数，较常规项目更为复杂，因此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去理解和分析它。

不过现阶段项目连个定位都不清楚，开发建设周期也确定不下来，完全处于空白期，因此这样拍脑袋的测算是没有任何依据的，也经不起稍微细一点的推敲。偏生任总的测算稿中最重要的销售价格和自留物业的出租价格，参考的是地块现周边两千元的市场价，因此投资回报率极为难看。

刚开始的时候，叶老板被整整六个独立页面全关联的EXCEL表唬住了，生怕多说几句露了怯，因此只是含糊表达对投资回报期过长的测算结果不满。但毕竟老板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创造出一个曾经的辉煌时代，看多几次表格演示后，就完全掌握了其中的精髓，现场指挥任总反复调整其中的参数。调整多几次后，终于明白这只是个过家家的游戏，于是发了腻。而此时任总已拿不出其他的新鲜玩意，所以叶老板像个小孩子般向他发脾气、丢东西。

后来的那个设计总监则没有这么幸运，极喜欢装修的老板会问一些很细节的问题，几次答不上来或不合心意后就认为这人水平很是一般，早早就做了冷板凳。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是有好处的，期望不高所以心里的失落也就小了，十天半个月想起还有个这样的人存在，叫过办公室黑脸说几句，然后让回去接着忽悠设计公司出些方案来。不过不谈合同光要创意的行为就是耍流氓，大多数女人都接受不了，七八家的参评公司到现在就剩下两家，而且已明显反感这种不负责任继续玩下去的方式。

设计总监回办公室后铁青脸色坐了一会，把他招进来的设计主管叫进去训了一顿；设计主管出来后，铁青脸色在位置上坐了会，长吁几口气拨打电话，换成一副虚伪热情的声音想要忽悠设计院再脱一条裤子。

所以说，民营企业里只有老板一个主人，其他人都是一帮卖笑的。新鲜的时候，老板恨不得每天栓在卵子根上到处炫耀，等到蜜月期一过，就像玩到腻歪了的花，看多一眼都觉得恶心。高管们卖笑多了，被始乱终弃之下，心里也就生出病来，想着让他的下属也笑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