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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刚划出鱼肚白,该是个沉入梦境的绝佳时间。
冷夜却被浴室断断续续的水流声强制惊醒,半支起身子,模糊着惺忪睡眼往下瞟,正好瞧见斜下方椅背上挂了件队服,视线网上,桌上的双肩包也回来了。
他一个激灵,以为自己见鬼了,翻身下床,揉了把头发,有点恍惚。
这家伙竟然舍得回来?
周京洄恰好冲完凉出来,没穿上衣,边走边淌水,潦草地擦拭了几下,抬眸正好瞥见从床上忽然坐起来的冷夜,也是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打开衣柜,胡乱地翻找着衣服。
“咳......抱歉,吵到你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传上来,难得被冷夜嗅出几分心虚的味道。
屋里没开灯,浴室里还泛出微微的潮气,周京洄的背影只是稍稍晕出个模糊的轮廓,可光是这么浅看着就能判断出是宽肩窄臀的倒三角好比例。
“没事,晚上水喝多了,起来上个厕所。”
冷夜扶着梯子下来,手指刚要触到桌上的台灯,又缩了回去,转而去摸眼镜。
周京洄嗯了声,身手矫健,三两下上了床,发现忘了拿手机,又探出半幅身子,伸手去捞桌上的手机
尽管屋里漆黑一片,有眼镜的加持,冷夜还是能精准捕捉到他手臂肌肉的欺负,吸了吸鼻子,多少有些羡慕。
同样都在健身房练着,自己终究是练不出他这样的身材。
有些天赋技能点是天生的,藏不住,也学不来。
就比如他生来敏感心细,总能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他人潜在的情绪和习惯。
他像是环境中安静的变色龙,默默适应环境,无声无息融入其中,同时精准搜集着所有人的信息。
所以他知道周京洄不喜欢在任何人面前脱换衣服,也知道他气压低的时候未必就是真的心情不好,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思考。
而他真的动怒到一定程度,就会即刻表现出来,宣泄得十分彻底。
冷夜觉得周京洄是个很有趣的人,身上交织着复杂到几乎无解的情绪架构和行为准则,又恰到好处地游走在为所欲为和审时度势的区间之间。
很难去探究,也无法用常人的眼光去理解,但又会无端被吸引。
冷夜上完厕所折返,周京洄正躺在床上刷手机,淡蓝色的微光泛到他鼻尖,再慢慢辐射到整张脸。
他有一张直观的浓颜,站在人堆里,哪怕面无表情都足够晃眼,尤其是那对桃花眼,不笑都含情。
分明有少年气,却没少年味,眉宇间总藏匿着辨不清的愁绪,看不管什么时候都足够清醒通透。
冷夜顺着梯子往床上爬,看似无意的带到一句,“wind被组委会的人带走了,keke应该也快了吧。”
周京洄向来不会安慰人,只说重点:“应该会有合适的人选补位,用不着操心。”
冷夜停在梯子一半的位置,正好是和他能平视的位置,扭头问他:“是吟姐的意思么?那是空降还是二队选拔?”
周京洄没正面回答,三个看似不连贯的断句直接封锁他的追问,“没问,猜的。”
他们昨晚哪有时间谈论别的事,边做边较劲,表面上看着又爽又激情,心底都揣着非要把对方往死里折腾的狠劲。
冷夜垂下眼帘,无奈地扯扯嘴角。
嘴真严,一点都不吃亏。
他是真担心,先是wind,再是keke,害群之马走了是好事,但难免会让队内军心不稳,后面的比赛愈发残酷,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周京洄这会儿才起了点困意,“明天一定会有定论。”
他相信秦吟既然没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让组委会大张旗鼓带走ken和wind,并且所有调查都有条不紊暗中进行,一定是有多方考量。
既为了幕后黑手,也有要保护ltg的意思,甚至是自己扛下了一部分还找好了接盘的后手,否则ltg哪还有继续征战的可能。
秦吟为此一定是耗尽了心力,所以她哪有资格说自己心狠绝情。
冷夜重新钻进被子里,周京洄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就把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疑虑都囫囵咽回去。
其实他最想问周京洄的是,晋级赛结束后他还会留在ltg和大家一起冲击总决赛奖杯么?
敏感的人总想提前知道答案,隐隐希望打击来的早一点,能早点学着接受。
此种心境,俗称犯贱,其实最终都会有定论,只是无法直面真到那一刻自己的脆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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