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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可是，他来了。顾清鸿来了！齐国第一相国奉旨前来督战，被秦国突然攻打得措手不及的齐国终于回过神来，在经历&ldo;云凌关&rdo;的惨败之后才意识道这个开战的事实。秦国再也不像往常几年一般只是小规模抢抢粮食，抢人回去当奴隶就走了。彪悍的秦国人已经把目光对准了富饶的齐国，要一口吞下！

顾清鸿来了！整顿军队，整顿已经陷入瘫痪的地方政事。让一切竭力在秦军扑向桐州的时候恢复正常。接下来便是连续不休的战事，每一天都有秦军攻到城下，然后齐国军队再艰难地把他们从汉江一刀切成两段，奋力围剿过江的秦军。

每一天睁开眼睛闭上眼睛都是死人、死人；尸体，还是尸体……

可是，只要顾清鸿身穿青袍的身影步上城楼，已经疲惫不堪的齐国将士都觉得这场仗能胜！一定能胜！可只有他知道，他的相国大人为了这两国开战后僵持的宁静已经累得半夜呕血。

想着，竹影不由抹了抹眼角的泪，上前躬身问道：&ldo;相国大人，回去歇一会吧。这里风大。&rdo;

许久，顾清鸿才慢慢转过身来，竹影看到他面上的神色不由大惊：&ldo;相国大人，你怎么了？&rdo;

只见顾清鸿俊雅的面容上带着哀色，两鬓如刀裁的鬓边竟隐约有了灰白。古人有伍子胥一夜白头，怎么他才半天不见自己的主子，就惊见他鬓边有了白发。

顾清鸿摸了摸自己的脸，疲倦地摆了摆手：&ldo;走吧。&rdo;

手一扬，那张信纸就被风卷在了地上。他上前捡起，当看到&ldo;聂氏&rdo;两字的时候，心中不由一窒，许久，他忽地问道：&ldo;夫人在府中的时候，你觉得夫人是怎么样一个人？&rdo;

&ldo;夫人？！&rdo;竹影闻言，呆了许久，才明白他指的并不是西园中那名不副实的沈夫人，而是从前相府中真正的女主人‐‐聂无双。

&ldo;她是怎么样一个人？&rdo;顾清鸿又重复一遍，声音那么轻，仿佛风一吹就吹走了。又仿佛他是在问自己：她，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人。

做下人不能随意评论自己的主人，竹影本打算敷衍而过，但是看着顾清鸿认真的神色，终究于心不忍，低下头：&ldo;夫人是一位赏罚分明的人。府中下人有错，有功，她都能明察秋毫，不偏不倚。夫人……夫人是一位好人。&rdo;

&ldo;好人……&rdo;顾清鸿手捏着信纸，几乎要把薄薄的信纸捏成粉末。他知道她是好人，一位好女人，可是……

竹影看着他失魂落魄的神情，眼中泛起水光，哽咽道：&ldo;大人……不要再想了！大人，小的知道您是逼不得已，所以才……&rdo;

&ldo;逼不得已？&rdo;顾清鸿苦笑一声：&ldo;好一个逼不得已……&rdo;

往日种种他以为可以彻底结束，没想到这才是一场浩劫的真正开始。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又真正得到了什么？

她的眉眼犹自在眼前，仿佛一转身，还可以看见她带笑立在桃花树下，柔声唤他&ldo;清鸿……&rdo;

转瞬间天翻地覆，他看见她流着泪笑道：&ldo;……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我做下多少丑事，犯下多少罪孽，到头来通通都是因为你！&rdo;

&ldo;大人？……&rdo;竹影试探地唤道：&ldo;该下城墙了，几位将军还等着呢。&rdo;

顾清鸿江手中的纸慢慢撕碎，手一扬，纸片犹如雪花，随风纷纷扬扬，在强劲的秋风中瞬间了无痕迹。

&ldo;召几位将军速速前来商议！&rdo;顾清鸿看着河对岸乌压压的秦军，似终于狠下心肠：&ldo;我，要去应国！&rdo;

……

&ldo;啪！&rdo;聂无双下了一子，抬眸看着眼前的萧凤溟：&ldo;皇上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