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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我说：&ldo;难怪你带了这么大一个高功率的手电，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这样受过刺激的人才会随身带手电。&rdo;自从脱身于昭阳湖&ldo;五尸案&rdo;，那兰生活小百科的第一条就改写为：永远带一个手电在身边。

谷伊扬微微惊讶，&ldo;看来你观察得很仔细……当然，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一直是那种喜欢静静观察而不轻信的人，难怪罗立凡被杀，你也怀疑过我。&rdo;

我说：&ldo;我怀疑所有人，包括我自己。&rdo;我想了想，还是给他举了个例子，&ldo;也许你不知道，成露失踪的那个晚上，我梦游过，甚至爬上了阁楼。所以，我没法百分之百证实自己的神志清醒。&rdo;

&ldo;梦游？你自己又怎么会知道？&rdo;

&ldo;欣宜和简自远都看见了。&rdo;我叹道，&ldo;欣宜说我刚才在和成露说话，我也一点都不知道，肯定是在做梦。&rdo;

谷伊扬犹豫了一下，说：&ldo;你和成露说话，我也听见了。&rdo;

34．头顶上的脚步声

我惊问：&ldo;看来，是真的？天哪，难道，成露真的在附近？这怎么可能！&rdo;我不由自主掩住了欣宜的耳朵，生怕她听见。

谷伊扬说：&ldo;开什么玩笑，我们刚才看过了，根本没有成露的影子。&rdo;

&ldo;那我在和谁说话？那你怎么可能听见成露的声音？&rdo;

&ldo;你不会忘了安晓深信的那个传说吧？在这个古怪的山林里，在适当的场合，你会看见死去的人……&rdo;

我沉声打断道：&ldo;你胡说！谁说我表姐已经死了？&rdo;

&ldo;那你怎么解释，她这么久不见踪影？这样的天气里，如果她流落在外，还会有多少生机？还有，你怎么解释，安晓去小黑屋见石薇的&lso;鬼魂&rso;，自己也险些吊死？&rdo;

&ldo;难道说……&rdo;我彻底迷惑了。

&ldo;会不会是刚才你的确是在梦里见到了她，和她说话？就像古代小说里的&lso;托梦&rso;。&rdo;

&ldo;你单田芳老爷爷的评书听太多了。&rdo;我抗议道。

谷伊扬说：&ldo;那你努力回忆一下，你的梦里，有没有在和成露对话？&rdo;

我不作声了，沉吟良久才说：&ldo;真的记不太清了，现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只有一个字，好像是梦里听来的，&lso;冷&rso;，她说，冷……还有，我想起来了，她还说，死……报仇，她说她会报仇，向害死她的人报仇！&rdo;我不停打着冷战：&ldo;难道……难道她真的被害了！她要向谁报仇？&rdo;

谷伊扬也沉默了片刻，显然在苦苦思考：&ldo;或许，她是说，她已经报了仇。&rdo;

我又一惊：&ldo;罗立凡！你是说，罗立凡的死，是成露干的？是罗立凡害死了成露？成露化身厉鬼，杀了罗立凡？你不觉得这有点太荒唐？&rdo;

&ldo;我宁可相信一个更好的解释，但我们不是没有吗？罗立凡一个汉子，怎么说死就死了呢？如果不去信那些荒唐的解释，那凶手就是我们中的一个了？谁又和罗立凡有那样的深仇大恨，去杀他呢？我现在想想，也就只有一个可能，罗立凡害了成露，成露阴魂不散，报仇杀了罗立凡。至少，成露的鬼魂认为罗立凡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她会向所有怀疑杀害她的人报仇……&rdo;谷伊扬的声音里，是不是也有些颤抖？

我捂着嘴说：&ldo;太可怕了，世上难道真的会有鬼、阴魂……&rdo;

谷伊扬轻声说：&ldo;我本来也不信的，但这两天发生的事，还有发生在石薇和安晓身上的事，让我感觉不得不信，冥冥之中……&rdo;

话只说了一半，噎住了，因为头顶上的不远处，&ldo;吱&rdo;的一声，木屋门被推开了。

我的呼吸，几乎停止。

又是&ldo;吱&rdo;的一声，接着是关门声。

然后是脚步声，咚，咚，皮靴，更像是厚重的滑雪靴。

身边的欣宜颤动了一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

脚步声缓慢，咚，咚，来人显然在木屋内缓缓踱步。

或许在仔细检查，有没有外来者的痕迹。

心跳飞速，脑中却似被冰冻，我这时只冒出一个念头：刚才，幸亏将滑雪板和滑雪杆收下了地窖，用一把笤帚将我们踩进来的雪扫出了门外，又用一根拖把将地上湿湿的脚印抹去。

但我们怕什么呢？我们没有做任何亏心之事，在躲什么呢？会不会来的只是一位像张琴那样没来得及下山的工作人员？说不定，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给我们提供温饱，甚至帮我们下山。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会让我们集体战栗？

因为我们已经不相信，不相信好运，不相信发生在身边的这些厄运都是偶然。

当然，还有像简自远这样的家伙，居然轻声问：&ldo;要不要试着跟他联系一下，说不定……&rdo;

谷伊扬打断道：&ldo;说不定让两条猞猁陪你玩玩？&rdo;

简自远不再多说了，敛声屏气。

而脚步声，已经到了木屋的最里面，停在了地窖的入口外。

时间被寒冷凝结，焦虑的心在接受无止境的折磨。

欣宜的手紧抓着我，颤抖不止。我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了，随时都哭叫起来。

脚步声终于又响起来，踱离了地窖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