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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砰！&rdo;枪声在今天第三次响起。他在鲜血绽放的礼花中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这一次，我终于真正地昏了过去。

第十六节惊人的请求

200x年9月26日晚上11：10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大叔呆在我的身边。他见我睁开了眼睛，问道：&ldo;怎么样，没事了吧？&rdo;

我微微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刚才发生连环惨剧的地方‐‐三具尸体都不在了。我想到那个储物室，心中不由得一紧。

中年大叔叹了口气，对我说：&ldo;我们好像真的错怪了那个红头发的青年了。刚才女店员跟我说，她想起今天下午的时候，看见那个母亲在柜台前徘徊了一阵‐‐可能就是在那时，她悄悄地拿走了抽屉里的手枪，就是准备自杀用的。唉，结果后来一连串的误会和混乱，竟然导致三条生命都离我们而去了！&rdo;

我心中感到阵阵发堵，像被一些无形的东西压住了肺腑。我不敢告诉中年大叔，那三条生命的远去，竟然都跟我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如果我能及时做出一些判断和行动，说不定就能留住他们的生命。可惜现在什么都迟了。

我不想一直处在自责和后悔中，便转换了一个话题问大叔：&ldo;那个女孩呢？她怎么样？&rdo;

中年大叔叹息道：&ldo;她受到的打击很大。男朋友死后，她就一直抱着他的尸体在墙边哭泣。我们劝她把尸体放下，振作起来，却完全没有用。&rdo;大叔望了我一眼，头朝斜后方扬了一下，&ldo;要不，你再去劝劝她吧。&rdo;

我朝大叔指的地方望去，果然，时尚女孩靠墙坐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男友的尸体，埋着头黯然啜泣，看上去可怜到了极点。我迟疑着说：&ldo;你们劝她都没有用，我去劝又会有用吗？&rdo;

&ldo;试试吧。就算劝不了她放开尸体，陪她说说话总是好的。&rdo;

我想了想，说：&ldo;好吧。&rdo;

我在心中酝酿和组织起一些劝慰的语言，朝时尚女孩的方向走过去。来到她身边，我却发现自己准备好的那些安慰话全都堵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我感觉到在巨大的悲痛面前，任何劝慰都是苍白无力的。我本想退回去，还是让她静静地呆一会儿算了，但又想到是答应了大叔的，只有勉强蹲下来，说道：&ldo;别太伤心了，好吗？毕竟……我们活着的人也不比死去的人好过。&rdo;

她整张脸埋在胳膊肘里，啜泣，对我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我又说道：&ldo;我记得你男朋友对你说过的，要你照顾好自己。你就当是完成他最后的心愿吧，别再伤心难过了，不然你男朋友在地下也会不放心的。&rdo;

她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势，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下。我叹了一口气：&ldo;好吧，也许你想一个人静一会儿，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但是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rdo;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了。没想到，时尚女孩忽然伸出手来拉住我，抬起头来对我说：&ldo;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rdo;

我立刻点头应允：&ldo;当然可以，你要我做什么？&rdo;

&ldo;请你……去把那把枪拿过来，开枪把我打死吧。&rdo;

我大惊失色，向后一退，连连摇头：&ldo;这……这怎么行！&rdo;

&ldo;求你……&rdo;她哀求道，&ldo;我本来是可以自杀的，但我就是缺乏那一瞬间的勇气。所以，求你成全我，让我结束这种无止境的折磨，彻底解脱吧！&rdo;

我蹲下来望着她，肃然道：&ldo;你别说这种话了，也别这么想！我知道你失去了心爱的人一定伤心难过、悲痛欲绝。但你不能让这种情绪一直侵占着你，使你放弃活下去的希望。你要坚强些，好好地活给你男朋友看，那才是对他最好的告慰！&rdo;

&ldo;不……&rdo;她痛苦地摇头道，&ldo;我不是为了追随他才想死的。我只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我知道，我早迟也是逃不掉的……与其在担惊受怕中被杀死，不如提早自行了断还痛快些。&rdo;

我心中一怔，问道：&ldo;你为什么要这么说？&rdo;

她望向我：&ldo;那个红头发的小混混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你没听到吗？他说他从来都没有蓄意杀过人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他总不至于在开枪自杀前，还要说谎话来骗我们吧？那他说的这句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rdo;

我呆了片刻，随即心中一紧：&ldo;你的意思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还在我们中间？&rdo;

&ldo;难道不是吗？&rdo;她反问道，接着又向我哀求，&ldo;所以我才求你，帮我解脱了吧！我受够了，厌倦了在这种无止境的猜忌和恐慌中苟且偷生，遭受这种身心的摧残和折磨，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那丧心病狂的凶手杀死，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所以……求求你，好吗？&rdo;

我像触电般地一下弹开，背对她晃着脑袋说：&ldo;别再跟我提这种可怕的要求了，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你不能逼着我去当一个杀人凶手！&rdo;

她沉默了几秒，好像是绝望了。半晌之后，她低声讷讷道：&ldo;既然你们都不肯帮我，那我只好选择另一种自保的方式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丧失理智，做出极端的事情来。&rdo;

我缓缓地扭过头来望着她，感觉她的话分明带着几分威胁和疯狂，竟使我心中升起阵阵寒意。&ldo;你……想干什么？&rdo;

她不再和我说话，低下头紧紧地抿着嘴，又和她死去的男友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