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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利女学里没人吃这玩意儿,以为你也会。。。”佩罗说话的口气十足十的戏谑,分明是想捉弄苏子曾,他特意没告诉她,一株向日葵就能摘下三四口袋的种子,只不过她方才吃的,是由他挑选过的备用种子。
“那是因为不在你眼前吃,我敢打赌,连温麦雪都喜欢吃这玩意儿,没准她为了保持形象,打着灯窝在了被里头吃,”苏子曾想起了她接下来也要挑灯夜读,胃气一上来,打了个饱嗝,满满一肚子的太阳味。
佩罗将一旁的瓜子壳清扫干净,花棚里的漫着股香气。佩罗连收拾时,都很熟练,又没有一般下人那样的谦卑。
苏子曾勉强填饱了肚子,也不急着离开,又帮不上手,就在一旁转悠着,发现今晚她落脚的不再是玫瑰花棚,周边而是一种悬着风铃般的花,她用手拨弄了下,将方才佩罗喷洒过的水全都抖了下来,再看看花丛中,写着几个花的学名,看着也不像是英语。“这又是什么文,看着也不是法文。”
“拉丁文,你看看文字特征,”佩罗头也不抬,信口就说。
“甭和我说语言,还在为法语的事头疼着呢,说些轻松的。你似乎恨擅长料理园艺?”苏子曾看着花棚里收拾得很干净,佩罗身上却没有一点污泥,他的手上还带着双修枝用的手套。
“我在当老师之前,曾想当个农民,”佩罗开着玩笑,苏子曾却当真了,“专养花的?”
“各类瓜果蔬菜都有,和在凯利女学不同。学校里只有适合学生园艺和插花课程用的花卉,有些单调,”佩罗正扫着地,苏子曾一拨弄,有些水滴飞到了他的脸上去,连他的发都湿了。
一滴水从他的鼻梁上滑下,径直落到了地上,佩罗的鼻子很高,并不像东方人,苏子曾再仔细看他的头发,才发现他的头发也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棕色的,她似发现了新大陆般,“你是外国人?”
“我父亲是外国人,”佩罗的Z国语说的很好,“母亲是Z国人。”
“荷兰?”苏子曾第一个想到的产花大国,又是种花能手。
她还真相信他是一个农民,佩罗想着他在法国曾拥有的那片庄园,不知道该怎么和苏子曾解释,确切上的说,他原本该是个法国的地主。算了,也不算是骗她,地主就是拥有很多土地的农民,Z国的字面理解。
“佩罗老师,”已经是十点多了,今晚的花棚,有些热闹,门外站着名女同学,手中也捧着一个布袋,苏子曾敢打包票,里头装得可不是什么种子,苏子曾识相地走了出去,经过那名女生身旁时,闻到了股烘焙饼干的香味。
她擦身而过时,眼看就要踩到了那串防偷花贼的铃铛,连忙一跳,轻巧地跃了过去,长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彩虹般的亮光。
“苏。。。同学,”佩罗避讳着身旁有学生在场,“有空记得到学校图书馆看看,可能能找到些有用的学习资料,”苏子曾一听又是书,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头也不回,摆了摆手,算是知道了。
佩罗微笑着接过了那袋刚从烘焙课上拿过来的饼干,客气地道了谢,目送着那名女生出了花棚。
花棚里的淡香味,和饼干的甜腻味混在了一起,佩罗并不喜欢这种不纯粹的味道,就打开了排风扇,试着将味道除去。那包饼干被他丢在了一旁,不知落到了哪个角落里。
那包吃了大半的生种子被他捡了出来,翻开了一层新土,倒了进去。他心想,来年春暖花开时,不知能不能长出一室的金灿。苏子曾吃了向日葵的希望,而他也会蚕食掉苏子曾的未来。
这应该还算公平?不是么。
044 一千万页的女校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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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夜,言无徐才回来,宿舍里一片寂黑,苏子曾的床上传来了入睡后呼吸声。她不敢开灯,在黑暗中脱下了衣服,小心地折叠好,放回了苏子曾的衣柜里,周末这几晚,她白天和费清请得法文老师学习,晚上则是“借”了苏子曾的衣服外出。今晚怕被苏子曾撞见了,就拖到了这时候才敢回来。她听费清也说过苏子曾的家世,也知道她是个千金大小姐,脾气火爆的很,人又霸道,早几日她已经警告过费清不是个合适的主,若是知道了她和费清的事,怕要不乐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子曾起床时,就不见了言无徐的人影,看看她的被褥也是整整齐齐的,要不是卫生间有些梳洗过的痕迹,她还真要以为昨夜言无徐彻夜未归了,这几天言无徐的法语进度很快,学校里的课程她也只是隔三差五地去上一下,留着苏子曾一人坐着,更容易犯困。
打开衣柜时,苏子曾发现几件衣服摆放的位置有些不对,她也没放在心上,就挑出了一套休闲装,收拾妥当了就出门了。没了言无徐在一旁勤写笔记,苏子曾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法语课上,格林老师见就苏子曾一人,他虽然卖相不佳,但师德倒是一等一的,知道苏子曾基础不好,就重新复习起了上周讲得内容,苏子曾听了第二遍,才隐隐约约有了些印象,基础知识是入了脑了,周末在家看得那些书上的知识就没了,到了午休的时候,格林老师讲得口干舌燥,就早早地下了课。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餐厅聚去,到了食堂门口,苏子曾见了攒动的人头,闻着冷风机和饭菜的香味,觉得脑昏涨着,没有丁点食欲,索性逆着人群的方向,在校园里闲晃了起来。
凯利的建筑也和凯利的那些个留学归来的校长很相似,东打一枪西学一点,教学楼还是仿古式的红砖建筑,实验楼则是地中海的白平房,这个季节,灿烂的夏花还没来得及凋谢,花藤爬在了窗台上,像一幅人工绣画。苏子曾还真没好好地逛过凯利女学,走着走着,就到了一片陌生的建筑群中,看了楼名,才知道是凯利女学的图书馆。
苏子曾正想走开,却被图书馆的外形吸引住了,仿造成泰式的圆形穹庐顶,金色的涂漆,楼高四层,由中间的一个管理员大厅,隔成了两边。因为午休的缘故,通往左右两边的入口处象征性地挂了条障碍链。这里就是佩罗提起过的图书馆,透过贴了亮光胶的窗户,能看见一摞摞摆放整齐的书籍和成排的书架,每个书架的尽头处,都摆放着配套的桌椅。左右两边,足足八层楼的藏书,凯利女学的图书馆的规模着实不小。
苏家既然是出了名的暴发户,家中的古董珠宝是不少,藏书却很有限,苏庆长设的书房里,摆放得也是些朋友送来的门面书。书对苏子曾的吸引力,历来有限,她转身要走开时,却发现另外一边的布置有些不寻常。
图书馆内一般也设了阅读室,所以采光充足,但图书馆的背阴一侧的玻璃门上,没有额外的采光用的亮光胶,反而是阻挡辐射的花纹纸,玻璃也比另一边的厚重很多,从外边只能看到里头黑乎乎的几个书架角,看着就像是。。。藏了什么**。
苏子曾看看四下,也不见什么人,那根齐腰高的障碍链被她解了下来,又挂了回去,图书馆的另一面,藏得当然不是什么**,摆放得是玫瑰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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