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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第2页）

藤原细细咂摸一番话意，将漆骨扇敲了敲桌面，恍然道：&ldo;原来是我错过了先前那一步！难怪，难怪。&rdo;

一月后，藤原悟池请谢开言参观香室，向她展示了东瀛香道的六种熏物，并提出了第二场考查，需她展现手艺技巧。谢开言留在居所里苦思一刻，蓦然察觉到，在目前能符合藤原品味的艺品，恐怕只能是她唯一能记住的淡远水墨香。

她洗净手，按照残存的记忆，独自在居所里配置墨锭。取雪雾松香木做主料后，她再试着加入麝香、梅片等配料，久经烧制，终于做出意想中的成品。

藤原鉴墨，闻散香，调色泽，赞叹道：&ldo;黝如漆，轻如云，清如水，浑如岚，可作进献上品。&rdo;

谢开言听后放心一笑。

藤原问：&ldo;不知能否将研制此墨的方法传授给我？&rdo;

谢开言如实相告：&ldo;此墨是由他人转赠给我，并非是我独自研发出的技巧。我只记得松墨香味，依味道推选入墨配料，手艺过程与匠工并无差别。我已忘记，赠与我香墨的主人是谁，那最为紧要的一道凝墨工剂又是什么，因此，我不能对公子完整道出原本配方，请公子雅谅。&rdo;

藤原把玩一会墨盒，才说道：&ldo;既然没了配墨的法子，那这盒成品，能否让我转送出去，作为老师先前所说的……&lso;投其所好&rso;礼品？&rdo;

谢开言见记名弟子如此听话，笑道：&ldo;自然是可以的。&rdo;

夏去秋来，青山染红。

谢开言站在望阁之上，看着绚烂枫叶飞舞，念起了句狸的心愿。此时的句狸，想必在跟着芸达者的马车走街串巷，去听风铃摇出的脆响……

藤原悟池上了阁楼，请谢开言入席，参加红叶贺礼。

谢开言谢绝：&ldo;我实在是不擅长喧乐歌舞，请君公子允许我独自在此静静心。&rdo;

藤原问：&ldo;那老师喜欢什么？&rdo;

谢开言脱口而出：&ldo;品茶。&rdo;说完后，她自己都在惊异，怎会将茶艺记得这样深。

藤原看着她秋水一般的眸子，立刻应道：&ldo;由我陪着老师，可否？&rdo;

谢开言施礼道：&ldo;公子屈尊陪在左右，令我十分荣幸。&rdo;

礼仪讲足后，她带着他坐在廊道中。庭前植立翠竹，阶上设置一张檀木桌案，摆放诸多物品，由她采办的茶、水、火、器无不精贵。

她用贵族烹茶法替他斟出一盏茶，应景说道：&ldo;烹茶用水本需在午时二刻，采用五丈三尺长的悬索垂入三斤铜瓶，直落泉窟，才能取得真水，否则会散失了清泉真味。&rdo;

藤原叹道：&ldo;中原茶道技法精巧，用水尚是如此讲究，更不提茶味的拂散。&rdo;

谢开言兀自凝神坐了一刻，并不答话。藤原问缘由，她才皱眉回道：&ldo;我自身识得茶道，练习多年，已有一定功底……只是这取水技巧，似乎是别人对我说的……&rdo;

藤原不愿见她如此神伤，忙笑着邀请她随他一起去庭院入席，观摩红叶舞。

谢开言深知再次推辞便是失礼，去了殿堂后的庭院，端坐在旁侧的贵客席上。此时秋阳西下，夕照浅迷，红叶似火，乐声鼎沸。藤原悟池徐徐起身，穿着紫色直衣及裤袴，如同一株秀雅的树鹤立当群。他闻乐合音，吹奏出一曲笛子，风拂过，浅蓝单衣似cháo水漫卷，从他净白的脖颈上露出一抹淡雅颜色，配合着满院秋景，形貌再好不过。

有女客低语：&ldo;纳言君的美貌，让我等见了，也心生忌恨呢。&rdo;

藤原演奏完，面朝皇上及皇后施礼，随后对着落在后侧的谢开言微微一笑。

谢开言忙点头还礼，罔顾四周夹杂着玩味的注目礼，端坐如故。

乐声之后，便是藤原悟池的贺舞。他换好礼服翩翩走出，更显得玉树挺拔，美色不可方物。二十名乐师起奏，声音清越贯耳，松涛迎风响和。藤原踏乐而舞，冠上红叶翩跹落下，悠悠扬扬，仿似诉说尽了秋韵，特意奔赴他身前，为他多加增添一丝清丽风骨。

观者沉迷舞乐，皇后赞叹不停。

谢开言待礼毕，随着侍从一起退下，回到居所进晚膳。许久不见的句狸前来拜访，询问谢开言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