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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第2页）

&ldo;我是在梅花里遇见耶律权苍，可能我说了你也不信，为他办事这么多年，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他。至于那个国师，我就更不了解了。&rdo;梅老夫人道。

楚定江问，&ldo;你为什么要替他办事？&rdo;

&ldo;为什么……&rdo;梅老夫人有一瞬的失神，垂着眼自语道，&ldo;不为他办事还能为谁办事呢……&rdo;

原来是一棵菟丝子，非要依附才能站立。

控鹤军中这样的人很多很多，包括安久也是，习惯了接受命令，习惯被人指挥，心里向往着自由。真正得到自由的时候又开始茫然。梅老夫人是在那种环境长大，离开了熟悉的规则，已经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

&ldo;我知道当今是明君，但我们从来没有回头路，一步陷落，步步沉沦。&rdo;

虽然她现在总是说着惆怅，到处去依附别人才能生存，但楚定江可不不会误认为她只是个柔弱的女人，那仅仅是一种习惯而已，&ldo;你与他联系。可有什么暗号？&rdo;

梅老夫人沉默。

楚定江就知道，不管为耶律权苍办事是屈服还是主动投诚，她一旦认了主子，会有一定的忠诚度。那她肯定有些事情隐瞒了。

楚定江猜测梅老夫人是耶律权苍手里的一根单线，不会知道太多，今晚也只是想确定她是否有所隐瞒，并不急着撬开她的嘴。

&ldo;老夫人慢慢想，想好之前就委屈您先在这间屋里。&rdo;楚定江起身出去。

梅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尽，手里的杯子砰然碎裂。

楚定江尚未走远。听见碎瓷的声音，淡淡一笑，加快脚步去了关押灵犀之所。

血煞迎上去，&ldo;里头的人醒了。&rdo;

楚定江点头。&ldo;你带几个人去看着梅老夫人，不管她有任何借口都不许放出来，包括上茅房。&rdo;

血煞心想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也忒下作了点！想归想。他还是立刻照办了。

屋里面一片漆黑，楚定江不用目视亦可在黑暗中畅行无阻。

他找了个凳子坐下，距离灵犀不远。&ldo;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吧。&rdo;

&ldo;绑就是绑，不要说得这么好听。&rdo;

&ldo;我刚去见过老夫人。&rdo;

&ldo;哈，你可别告诉我说她什么都说了。&rdo;

灵犀很清楚，这个人把她们分开关肯定就是存得这个心！

不过楚定江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ldo;不，她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感叹自己过往种种，说自己一生很苦。&rdo;

&ldo;苦？&rdo;灵犀轻笑一声，未做评论。

&ldo;其实我不打算逼她说出真相，因为我相信你会说。&rdo;楚定江感觉到她想否认，紧接着道，&ldo;你也不必反驳，她好歹也做了这么些年梅氏老夫人，享尽荣华富贵，你比她武功还要高，却只是个丫鬟命，你竟然都不觉得不甘？&rdo;

灵犀沉默须臾，再开口时明显不似方才那般强硬，&ldo;习惯了……习惯真的很可怕，有时候我真的会忘记自己其实是和她同样的人，而非伺候她的奴婢。&rdo;

灵犀被派到梅老夫人身边就是为了从旁协助，如果老夫人不在，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管控鹤军还是耶律权苍，看重的其实都只是梅老夫人这个位置，而她灵犀从来都是个附属。

&ldo;某不比皇帝，可以给你数不尽的财富和地位，只能给你一个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rdo;

楚定江记得当初梅花里遭袭的时候梅老夫人受了重伤，而灵犀拼尽全力的将她救了出来，他绝不相信这是什么主仆情深，只是因为灵犀知道，一旦梅老夫人没了，她的一切也就没了。假如她不在乎钱财和地位，只想要自由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干。

&ldo;十万两黄金，一个山庄，远走高飞，世上再无灵犀，只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