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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珏长睫上犹沾着泪色,湿红的眼角将他的眼廓勾成极为妩媚的艳色,他抿了抿唇,似乎将羞愤全都抛开不顾了,艰涩地挤出一句:“我……我见着你……常会如此。”
如此情难自抑,羞耻难当。
萧乾的喉头一滚,骤然低下了头。
春意浓墨乍然,此情一时无限。
待三更梆响,遥遥而闻,萧乾方满身舒爽,拥着满面通红的小皇帝躺下,懒散地笑:“陛下,微臣侍寝……可还满意?”
方明珏指尖仍在打颤,未出声,却突然一撅屁股把人顶了出去,顺手扯过仅有的一条被子把自己裹住。
“不过尔尔。”
方明珏抽菊无情。
得了差评的萧大将军一身坦荡,暴露寒风中,腿毛都要被冻掉了。
一咬牙扑上去,连人带被子全压住,“小崽子,你还有脸说我?让你动下你都不动,只会躺着哼哼,懒得你!”
“你也只会横冲直撞,又好得上哪里去?”
方明珏冷冷瞟了萧乾一眼,对敌人继续进行毁灭性打击,“并无半分巧妙,只是蛮人。”
被皇帝摔了牌子的萧娘娘心口刹那千疮百孔,苍白柔弱,几欲昏厥。
“不过也是个话本里的行家,”萧乾力气一失,如条死狗般趴在小皇帝身上,哼唧,“我合该应去秦楼楚馆习练个百八十遍,定让你再说不出……”
“小德子近日忙,缺个手下人。”
方明珏打断他,淡淡道。
风吹蛋蛋凉,萧大将军一夹腿,唧在小皇帝脸上亲了口,“不敢不敢,家有悍夫。乖相公,你都不疼娘子,你娘子都快冻死了。”
方明珏看了眼膀大腰圆的“娇妻”,漠然松开被子。
萧乾窜猴般利落地钻进去,先看了看小皇帝的伤腿,确认没碰着磕着,才安心躺下,把人扒拉到怀里。
两人之间呼吸交错,一时静谧无声。
同床共枕也有数月,然而终究都是两床被褥,各有梦枕。赤身裸体的相拥,将这人寻个安稳姿势扣在怀里,尚数头回。
萧乾在稀薄朦胧的月光里迷糊着数小皇帝静静垂落的眼睫,本以为自己这半夜又是心结纾解,又是心想事成,当是辗转反侧,难以安眠。却未成想,一个来回未数过来,便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回宫。
方明珏在颂阳殿养伤,趁萧乾去演武场的空当,让小德子再次套路了一回,去凤仪宫一番扫荡,将萧大将军全部家当都卷跑了。
萧乾午后悠哉回宫,行至半路,脚尖一转,去了颂阳殿。
颂阳殿大门口,领着一帮浩浩荡荡搬家宫人的小德子与萧大将军相遇,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娘娘……”
小德子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阴狠皇后毒打老太监的阴影再次浮现,一时两股战战,脸苦得能滴出胆汁来。
萧乾溜溜达达,挨个宫人看过去,背着手来了句:“床底还有个匣子,搬过来。”
便晃身进了门。
小德子原地蒙了一会儿,把手里东西交给旁人,拎起衣摆跑了。
萧乾轻车熟路迈了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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