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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血海深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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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华阳从袖子上撕下一条布，学铁富尔人将乌飞剑连同自己的手绑在了一起，在风里狠狠地吐了嘴里溅入的血水，狠声到：

“给我杀！！！”

郑越仰视着站在马上的易华阳，他的身后是通天的战火，铁富尔人的惨叫如地狱一般，将易华阳衬得妖异如鬼魅。郑越只觉得喉咙都像被烧着了一般，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剑，一股灼热的血从心肺冲了出来，郑越突然闷声笑了出来，他舔了一口剑上的血，忽然大喝一声：

“给我杀光这群狗日的铁富尔人！！！”

所有的禁军都被易华阳的这一幕激得热血沸腾，他们喉间滚动，仿若手里握的已经不是刀剑，而是神祗的审判，他们红着眼一路砍杀，即便已经力竭，即便肺里早已经撕裂一般的剧痛，可他们停不下来，眼前的敌人禁军们恨不能扑上去生吞活剥！

他们冲破了铁富尔骑兵的防线，又冲入了工事中，杀的地动山摇，直到天光大亮，一只哨箭啪一声升了空，禁军们才脱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正如易华阳所说，驻扎在此的八百骑兵和五千步兵被初战的禁军屠戮殆尽。投降的俘虏在工事外跪了几排，他们惊恐的趴在地上，等候易华阳的发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雨，易华阳坐在烧的只剩下半面的凉棚下，解开了绑着乌飞剑的布条。

雨声大得能把人震聋，易华阳把被血浸透的布条扔了，才发现他的手背已经血肉模糊。

跪爬在雨里的铁富尔人瑟瑟发抖，他们看着一身红甲的易华阳，不晓得这是哪方战神，为什么过了十年，大麟还是有这样可怕的人。

有参加过多年前大战的老兵忽然惊叫一声，脸就被禁军一脚踩到水坑里险些被泥水呛死，等禁军放过他，他才惊疑不定的喊道：“他……他是大将军王的儿子……”

俘虏们闻言有的吓得痛哭流涕，有的暗恨老将当年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老兵自然知道以绝后患的道理，当年正是他站在壕沟上看着那对可怜的母子，肆意的嘲笑着，羞辱着。

他们知道不能留狼崽幸免的道理，可天不遂人愿，终是让这匹狼的狼崽找了回来，天道轮回，是他的业障总归躲不了。

郑越经此一役，算是对易华阳彻底服了。他垂手站在易华阳身后，看他默不作声的擦着手里的剑，想起来以前听到的传闻。

传说易华阳是从边城死人堆里被他娘刨出来的，传闻易华阳是靠吃死人肉才活下来的，传闻易华阳从边城一路爬回了离京，太多的传闻，都因太过离奇而被人不齿。

又或者这个曾经饮过血的人，将自己的所有锋芒都藏在了京都的小小衙门里，等到宝剑再次出鞘，这才有如今光华耀目的瞬间。

郑越问：“总兵，这些俘虏怎么处理？”

易华阳还是擦着剑，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全部斩杀，尸体就地掩埋，不要给金启儿留一点痕迹。”

残余五百不到的铁富尔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禁军斩下了脑袋。砍杀铁富尔人的禁军口干舌燥，挥刀的胳膊都开始酸胀麻木。

他们一列十人，头脑昏沉的砍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脑袋，看着那些带着辫子的脑袋咕噜噜滚到泥土里，西疆冰寒的雨水砸在他们脸上，冻得连心脏都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哭嚎的铁富尔人终于彻底没了声响，禁军们看到易华阳终于站了起来，他缓缓朝着边城一拜，声音嘶哑地说：

“十年前铁富尔人砍杀边城手无寸铁的百姓数万人，将他们抛在城外发臭发烂，奸淫妇孺，虐杀士兵，将孩子扔到壕沟里，孩子的尸体堆得跟山一样高……十年后铁富尔人依旧虐杀边城将士，今日死在你们手中的铁富尔人，各个手染鲜血！”

这是血海深仇，但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永生都不会忘！

禁军们低下了头，不等易华阳吩咐就将尸体拖出工事就地掩埋。郑越将贺澧的回信拿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昨夜放火的小子。

贺澧的大军还有一日即可抵达密须关，他只调集的五万镇国军，到了密须关后就要收编密须关的两万驻军。

加上易华阳手里的三万禁军，大麟十万兵马已然集结，贺澧在等边城外铁富尔人的动作。

易华阳烧了书信，命斥候将昨夜战事立即回报，然后带着兵马迅速回撤，给金启儿留了一个焦炭中空空如也的工事。

大雨冲洗干净了污泥中的血肉，却留下了易华阳埋在心里十年后生根发芽的仇恨。他的肩上承担着父辈和边城上万人留下的血债，易华阳曾几何思以为自己也死在了那堆满尸体的战壕里。

可如今他回来了，纵然他在离都卑微的活了十年，尽管那些冤死之人已然化作枯骨。易华阳想到大哥的尸首如今还躺在边城的城墙边上无人收殓，想到被屠戮干净的边城数万将士，握着马鞭的手就攥得更紧，狠命抽了一记马鞭，附身冲入了西疆的雨幕当中。

贺澧收到易华阳首战告捷的书信时，心中竟有些果然如此的畅快。他迅速将战报分送会离都和其他几部人马手中，又让副将把此次前来参战的将军都请进了自己的营帐。

镇国军由四部组成，贺澧将四军分成了两路，一路直接北上翻过延绵百里的西山，直取天通关，跨过天通关就是北屿的地界，贺澧知觉铁富尔人这次不会老老实实继续从边城入关，他们长时间滞留戈壁外，必定留有后招。

密须关的百姓得知起了战事，跑的跑逃的逃，携家带口连夜去了关内，留了一座空城给贺澧，倒是便宜了贺澧。

跟着贺澧留在密须关的两部将军分别叫沈柏和华陆宏。华陆宏从前是寇云的副将，亲手斩过南域的大将，被寇云提成了将军。此人桀骜不驯，却对寇云说一不二，因此此次到西疆杀敌，不管贺澧说什么，他都第一个跳出来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