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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泥石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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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无心之说。”我轻言慢语，象一颗炸弹，瞬间就把大哭的妈炸得跳了起来。

“滚，给我滚出去，白眼狼。养条狗还会摆尾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呸。”妈红着眼睛大骂。

我索性坐了下去，端着还没吃完的饭，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你有啥资格吃我的东西”妈看着我气得冲上来就想抓脸，我闪电般地握住了她的双手，轻蔑地说“我已经说过，过去，只是历史。历史就象僵尸，你以为我的脸还可以任你施暴吗？你错了。滚，是动物的行为。我记得这个家，户主好象是衣天树，不是钱梅。所以你没资格！”说完猛力一推把她推倒在爸爸怀里。

“你，你……”妈指着我连叫了好几声，掀开爸爸从厨房里拖了把菜刀，高高地举着向我砍来，“妈，妈要出人命的。把刀放下。”弟弟从后面抱住妈，声嘶力竭地大叫。爸爸呆了，眼睛在我和妈身上不停的转换。

“爸，快把刀拿进去。”弟弟的声音带着哭音。

“干啥？你们干啥？”姐从外面跑进屋一眼看到这样的阵式，吓呆了。我冷冷的看着妈，不说话，强制镇静地吃菜。觉得应该象基督山吃饭时那么优雅，高贵。

姐呆了一分钟走到妈面前说“妈，犯不着。刀给我。”妈眼睛里充满血丝，握刀的手软了下来。理智回到了她的体内。思想也归于平静。

她咬牙切齿地说“魔鬼。”

爸爸见她平静了，走上去说“吃饭吧。”

“哼，当然要吃。来，衣兰，衣俊，吃饭。”妈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坐在我对面。我看着她，拍了拍手，站起来说“谢谢你做的菜，很好吃。”绕开了她的座位，走进姐的卧室，关上了房门。

进了屋，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第一次赢了她，第一次有了尊严。卧室外传来妈恶毒的谩骂。

“衣天树，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象毒瘤，长在我们家里，真是祸害一千年。”妈恶毒地咒骂着……。

“爸，这件事你绝不能放任不管。其实这样对她也是最好的安排，即便不行，等有了工作再离婚也行呀，至少回城了。这样子既有利于她，又有利于我。何乐而不为呢？”姐一脸严肃。

“分明是一个大傻瓜，我支持二姐。那怕回农村……”弟弟还没说完，妈就重重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弟弟脖子一硬，更加倔强地说“不和傻子结婚又没影响你们，为什么非要害人吗？”

“没见过你这样的傻瓜。她才是你大姐。”妈气得把他拉到姐面前说。

“哼，我不管，反正都是姐。”说完生气地冲了出去。

我在屋子里听着，心里特别感动，终究还有人为我着想，这个家还有一点正气。我在心里冷冷地笑了笑，回农村对我没有威胁作用。我原本就做了两手准备，回农村也是预料中的事，现在怎可与四年前同日而语。外面再无声息的时候，我从容地走了出去。

外面三个人正陷入短暂的沉默期。见我提着小包，一付马上要走的架式，姐一下跳了起来。惊叫“你要回去？”

“不行吗？”我冷冷地问。

“你，何必呢？”姐讪讪道。

“我是块毒瘤，消失，对你们不是更好吗？”说完我拉开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回到我的小屋，心情舒畅。其实人最重要的生存环境。不仅是物质的富饶和贫瘠，更重要的是自由。

“衣依，你咋又回来了呢？”还没等我收拾好心情，秀珍嫂子和几个妇女就一起拥进了我的屋子。

我略一沉呤，便道“躲地震还是在农村好一点。咿，你们的床都搭好了？”我望了望院子里蜜密麻麻的床问。

“你一个人，到那里不能睡，到我家跟我睡。”秀珍嫂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应该没那么凶吧，我今天就睡屋子里。谢谢秀珍嫂。”

“嗯，城里有地震的消息没有？”秀珍嫂子一发问，几个妇女的头全伸到了我面前。

我一楞，笑嘻嘻地说“没什么消息。”

“哦，没有地震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问。语气中还带有些微的失望。

“你们想地震？”我不解地问。

“不不不，傻瓜才想地震呢？当歇凉吗？”说完她们一窝风地全部散了。

“地震，父亲说‘灾难面前一家人聚一起’。毒瘤，粘在他们家的。哼！”想到此，上前把秀珍嫂子她们走时未关的门关上。

这晚月亮特别亮，从房顶的亮瓦射进的月光把屋子照得呈亮，我又拿出《三国演义》，反复研究，想从书中找到自己要走的路。月光下书上的字不是好清楚，只好点亮了马灯。这一晚看到晚上一点才沉沉睡去。

半夜三点钟，乌云遮盖了天空，一阵怪风呼啸而过，把大院里里的落叶卷得漫天飘散，洒在歇凉的人的身上、头上。队长翻身起床大喊一声。“大雨要来了，快回屋。”其实他喊的时候，很多人都被冷醒了。一阵噼里嘭啷的混乱，不到半小时，整个院坝就空空如野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雨声轰隆隆地由远而近，穿过屋顶滚到了院坝里，碰到不知谁家没拿回家的一只小凳上，砰地一声炸响，雨，倾盆而下。

我从睡梦中醒来。屋外，闪电、雷鸣。雨声、风声象一支战斗交响曲，我起身点亮了马灯，堂屋西边角上开始漏雨，我拿了洗脸盆放在地上不到一分钟就接满了一盆，灶屋也开始漏雨。一只老鼠不知从那里爬了出来，接着第二只、第三只……我突然间想到红苕窑。顾不得害怕，敲开窑盖子，窑里全是水。我哭了，这是我两个月的口粮，一边哭着，一边捡红苕，捡着，捡着，终于捡到一半，一道闪电透个亮瓦照亮了整个屋子，连环雷，响彻云霄，雨更大了。外面

突然传来一阵喊声。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我只感到眼前一黑，便进入到完全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