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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葛家,准备搬了。”李氏说完李八郎,转颐和陈璟说正事,“邻里住了快十年,彼此相安。葛家叔父和婶子都是难得一见的厚道人,住了这十年,我们两家连句重话都没有。他们要走了,不知新来的邻居是什么人家,好不好相处......”
邻居和睦,家里也觉得温馨。
要不然,经常起争执,鸡飞狗跳的,住得也糟心。
葛家的院子,是一处两进庭院,比陈璟家宽阔很多。
葛家是做生意的。他们家长子聪明能干,早年就出去行商,如今在明州有了三间店铺,赚了不少钱。葛家的大女儿和二女儿,也都嫁到了明州。
现在,就剩下老两口和几个下人在望县。
今年年初,葛家的长子就劝父母也搬到明州去,好让孩子们尽孝膝下。但是两个老人舍不得走,毕竟住惯了,街坊四邻都熟悉。
后来还是决定走了,主要是因为他们家的祖坟原本就是在明州乡下,亲戚都在那边,回去也算归乡。早年来望县,是做生意,将来死了还是要抬回明州那边埋的,还不如索性回去。
“要搬了?”陈璟问,“那他们家的宅子,卖了吗?”
“两个月前就卖了。”李氏道,“听说卖给了一位姓姜的官人。”
“是望县人吗?”陈璟道,“做什么的?”
“不是望县人。葛家婶子说,是从南边来的,说话客客气气,出手也豪阔。他一个人,带着几个随从,没有妻妾儿女,说是来做生意的。”李氏早已打听清楚了。
葛家婶子极力说新买主的好处,李氏仍觉得不靠谱。
出门行商的,又富足,还没有妻妾跟着,最是荒唐了。
荒唐倒也能容忍,只怕是用来安置外室的。
到时候事情败露,大妇打上门,也是够糟心的。作为邻居,两家院墙相连,少不得受到波及。
“什么生意人啊,我看未必。”李八郎笑道,“也许是安置外室的。”
这个年代,有权有势的门第,规矩严格,像名妓、戏子等流,都不许进门做妾。而那些公子们,在外头厮混,和欢场女子动了真情,奈何家规、族规不容,只得将心爱之人安置在外头,瞒着家里,做个别院。
“别胡说。”李氏打断他。
这也正是李氏担心的。
普通人家,纳个妾还是很方便的。
不能在家里纳妾,需要偷偷摸摸安置外室,要么就是大妇太过于憾妒,要么就是家里地位高,容不得贱妾。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好相处。
李氏叹了口气。
“愁什么呢,咱们不是也要搬了吗?”陈璟笑道,“过几日,我再去找院子。若是邻居好相处,咱们就不急,慢慢找;若是影响到咱们的生活,我就快点找,尽早搬出去。”
“葛家老爷和太太人好。换了新邻居,只怕远不及他们。”清筠也在一旁说。
“也许,新邻居就是个生意人呢?现在都不知道,都是乱猜的。”陈璟笑道,“不必庸人自扰。等入了夜,咱们逛夜市去,大嫂和清筠也去。”
“我们去了,谁看家?”大嫂笑道,“如今虽然太平,家里也不能不留人。”
陈璟就不再说什么。
李八郎对入夜充满了向往。
等入了夜,就不这么热了。
说着些家长里短,喝着绿豆汤,很快就到了午膳的时辰。
大嫂和清筠去做饭,陈璟和李八郎等着吃。
突然,有人敲门。
“又是找你的吧?”李八郎笑道,“真没想到,你原来是个忙人。早知道,我还不如留在家里念书,到你这里,更加不清净。”
陈璟笑了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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